殿下,你这儿谁都能用灵力,就我杜绝被压得死死的,忒不公平。”
“你给我把禁制解开,我保证只打得她站不起来。”杜长柔道。
“不行哦,”姬荫笑了笑道,“阿柔打不过,本殿会心疼的。”
一旁的九阶修士开口道:“盛世女,这里的一切禁制皆由我布下,您若修为强于我,一切的束缚自然都迎刃而解了。”
杜长柔冷了脸:“可我现在不如你,便活该眼睁睁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连拔剑也不能吗?”
九阶修士笑道:“剑自然是可以拔的,但要刺哪儿,怎么刺,都得由殿下说了算。除非您能叫来您那寿元将尽的祖母,与我对上两招,否则一切免谈。”
杜长柔愤然睁大了眼,直盯向姬荫。
杜长柔只知道姬荫在朝堂上是个老好人,随便谁求她办事,她都笑呵呵地来者不拒。
九级强者如臂指使——想不到姬荫的威势已经到了这种呼风唤雨的地步。
“等等,杜绝,”姬慕忽然开口打断她,“你方才说……不曾有过一夜,此话当真的吗?”
“睡没睡过有什么好骗人的?这种恶心人的事,我还不至于像你一样上赶着承认。”杜长柔信口道。
姬慕登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转头望向姬荫:“皇姐?”
姬荫耸了耸肩:“七妹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你既然猜到,倒也就不必我明说了。”
姬慕深吸了一口气道:“那……那人她?”
“在后殿听差,”姬荫道,“只要你想,我可以将她交予你全权处置。”
“不必带到我面前,”姬慕眼眸暗了暗道,“替我杀了她就好。”
姬荫笑道:“如你所愿。”
“喂,你们,”杜长柔在旁边听得似懂非懂,“姬慕,该不会你……”
“此事与你无关,”姬慕瞥了杜长柔一眼,“盛世女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探究为什么皇姐要帮我吗?既如此,便且随我来吧。”
·
一场闹剧收场。
杜长柔只来得及打了姬慕一巴掌,就生生被九阶强者扼制住。
姬慕得知她被个无名影卫睡了一回,心里比先前还膈应得要命。
一行人步入内殿。
光影交错,一道硕大的灵柱直冲而上,贯穿寺庙顶端,又呈放射状沿着圆壁而下,穿入阵法中。
杜长柔被刺得双目疼痛,睁不开眼,好一阵才适应了强光。
往那光柱中央定睛一望,阵法核心处放置了一张玉床。
床上躺了一位年迈的虚胖女人,她银发如丝,面色虚白,四肢都浮肿。
看女人的相貌,那一身矜贵的衣着,杜长柔惊愕地微微张了张嘴。
“陛下她……怎么会在这里?”杜长柔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后怕,“若躺在这儿的才是真的,那朝臣每天觐见,甚至还点了状元、给隋秀赐婚的那位……”
“是假的,”姬荫温和道,“内阁中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不少,阿柔的祖母应该也有所耳闻。”
倒不如说,盛国公杜嫦正是因为探知了其中的密辛,这才选择退位乞骸骨,归家养老的。
“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杜长柔不解道,“顶着满朝野修仙者的神识,你都有能耐布下傀儡了,既然皇帝卧床不起,干嘛不自己登基?”
姬氏皇朝以强者为尊,同一批皇女,最终问鼎的必然是当中的修为最高者。
同理,若皇帝修为退步,朝臣有权利上表申诉,请封更强的皇女继位。
姬荫天资卓绝,若非年岁尚浅,修为定不亚于杜长柔。
“因为我不想被绑死在国运上,”姬荫叹了一口气,说,“阿柔,你以为母皇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国运?”杜长柔似乎猜出些什么,她错愕地上前几步,试图触碰那灵柱。
“轰——”
一时间,杜长柔被猛烈弹开。
世间辛酸种种,生老病死,酸甜苦辣,都如同泄洪一般一瞬间涌入了杜长柔的脑海中。
她被狠狠摔在地上,又哭又笑,肺腑震颤,过了好一阵,这才回过神来。
光是沾一点杜长柔就已经快要疯魔,更何况皇帝正躺在那正中央?
“母皇她……是自愿镇在这龙脉上的,”姬荫痛苦地垂眸,深吐一口气道,“不光是她,历朝历代,数万万年来,每一任皇帝都逃不脱这般宿命。”
世人皆以为登基是君王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开始,未曾想,继位那一日,即是皇帝苦难的开端。
“我真的怕啊,阿柔,”姬荫缓缓流下一道眼泪,“那样强大的母皇……一绑上国运,都能被磋磨成这副样子,半死不活,我不想……”
“所以西北大旱、地龙翻身,皆因今上身弱体衰,镇不住国运了?”杜长柔问道。
“嗯,”姬荫点头,“要不了多久,母皇就要身死道消了……下一个便轮到我。”
杜长柔皱起眉头,喃喃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每一任新帝登基前,皇朝都天灾人祸不断。
新君一继位,当年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杜长柔问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