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的世界。
毕竟，我也无法知道他说得是否属实。
毕竟，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样一想，我更糟糕了啊。”我抱着未央，沮丧而又阴沉地喃喃自语，“被一个陌生人的不知真假的话所迷惑，去怀疑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们。”
“景阳……”未央突然仰起头，犹豫着，用鼻子顶了顶我的下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硬要说的话，我好奇的不得了，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提问，而让失而复得的小狗遭遇痛苦。
“可以说吗？”
“他说可以。你知道为什么我出现在这里吗？”未央蹭了蹭我的脖子，“因为景阳，不准备养宠物了。”
“嗯？”我一点没明白，自己不养宠物和未央在这里以人类形态出现、有什么联系。
“景阳不继续养宠物的话，我就算转世，也没办法回到景阳身边。”未央的表达很清晰，想来之前那些短句，大概真的只是因为害怕说太多被惩罚，“和景阳的生活很开心，所以，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想继续和景阳一起生活。但是景阳不养宠物，我就回不去了。景阳想养猫，我就转世成猫，想养鱼，我就转世成鱼，但是，不想养，我转世成什么都没有用。”
“所以你成为了人吗？”
“嗯。但是，人类不能带着记忆转世。”未央继续说道，“所以那个人、广播之后的那个人，索罗亚，帮助我在这个世界里、保留着记忆成人，作为回报，我需要出席每一场人手不足的游戏，我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有很温柔的人、也有很坏的人，都没有景阳好。这场游戏开始前，他告诉我，为了感谢我的协助，这一场游戏，我可以见到景阳，但是在景阳认出我之前，我不能自曝身份。”
“所以你之前才只是在旁边盯着啊。”
“嗯，还好景阳认出了我，我又可以和以前一样，整天呆在景阳身边了。”
“但是游戏结束之后，你还是——”
“那样也没关系，我很满足了，能够整天和景阳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从未央开始解释，就一直在强忍着，不是没有感触，而是已经在心里泣不成声，好像只要一放松，就会被他发现自己的眼泪。
“景阳。”未央好像察觉到了，仿佛他还保留着作为狗时的感知能力一样，他把自己的脑袋耷拉到我的肩膀上，正如他还是小狗时、总做的事情一样，“下辈子我还想做景阳家的小狗。”
“嗯。”
我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他，他虽然穿上衣服成为了人类，但本质上，他依然是我的小狗。
“所以，放心地放弃我吧。我本来也不属于现实。”未央蹭了蹭我的头发，“我一定会想办法再一次转生成为小动物，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转世为小狗，但我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请一定要像从前一样，带我回家。”
“嗯，嗯。”
“在我的其中一场游戏中，有个人告诉我，人类不会用舌头表达关心，只会用吻。”于是，他伸长脖子，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和小动物一样的吻。
“有好点吗？”
“谢谢你，未央。”
我加深了拥抱。
我知道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或许我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朋友们愿意牺牲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未央如此喜欢自己。
我只知道，今天结束之后，只会剩下自己。
还有她。
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快要忘记她了。为了一个已经快要忘记的朋友，赌上了还活着的朋友的性命，这真的值得吗？
但现在的时间已经容不得我继续陷入情绪化。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