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之前不是说,曾经这个游戏要厮杀到只剩最后两个人吗?如果那个规则延续到了现在,我们要怎么选呢?
“那样的话,不管怎么做,七天后都会被遗忘……我不要活在不记得你们的世界。”美莎攒紧了放在腿上的双手,“我们非得做这个假设吗?我已经快要不记得‘她’了,要是连你们的事情都不记得,那我——”
“就算不记得我,你和景阳也是朋友。不会有什么损失。”
“等一下,凯尔特,你的意思是,如果只能活两个,你就要神隐吗?”我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凯尔特的发言,就算是想象,我也不希望从朋友口中得到那样的结论,“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牺牲,最开始、最开始本来也是因为我,你们才会进来!你们任何一个人神隐,我——我宁可——”
宁可不带回“她”。
然而,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是个自私的人,想带“她”回家,但也不希望凯尔特或者美莎被神隐。
“对了。我神隐就好了,对把,我神隐的话,你们就可以一起带着‘她’回去了!”
“唉。”凯尔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自己听听,你相信你做得到吗?而且,你希望我们一起出去的前提,就是默认不带走未央了吧?”
“我以为——”
“我没事。”未央许久未见地说出了完整的句子,自从和景阳相认,他大部分时候就像个真正的狗一样,呆在景阳身边,或是坐在任何能够第一时间看见她的地方,连语言都好像退化到只能说单字的程度,“我本来也是,嘶。”
“别勉强了,我们知道。”凯尔特拍拍他的肩膀,“已经不存在于现实中的人,就算游戏通关也无法回到现实,除了最终通关的最高分持有者之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记得你。更何况,未央还是一条已经死去很久的小狗的人形。而目前我们中积分最高的是景阳,所以只要景阳活到最后,就可以带着记忆回去,这里没什么异议吧。”
“没有。”
“突然好像个领导哦。”
“别讽刺我了,美莎。”凯尔特摇摇头,“你知道我不喜欢被这样评价。接着是我,最后是美莎。”
“早知道不解锁那么多东西了。”
“从生活费的消耗速度基本上就能看出来了。”
“景阳,抱着你家狗去。”
“好啦,你们两个。”凯尔特再一次抬高音量,“我直接说结论了。如果只能活两个,我就选择神隐。”
“为什么?”美莎的音量抬得比他都高,“我才是积分最低的那个吧!积分最低的神隐,这才公平!”
“那个,其实只要用守护牌,就可以提高——”
“景阳,不是这个问题。”
“大人说话,小孩别多嘴。”
“对不起......”
对于景阳来说,凯尔特和美莎一直都和她在学校里的哥哥姐姐一样,在他俩面前,景阳总是能放心地做自己,所以当他们两个产生争执,要求她安静,她一点反抗的本能都没有。
“我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我怎么可能让女孩子牺牲!”
“这个时候装什么男人样子!你平常有半点这种意识吗?”
“啊?我不算男人吗?那我算什么?女人吗?”
我敏锐地察觉到,接下去的剧情要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立刻假装自己对面前喝完牛奶的杯子产生了兴趣。
“得了吧,你对那些美妆产品和护肤产品的了解程度比景阳都高,景阳经常不记得打伞、带餐巾纸,哪次不是你掏出来的?”
“景阳想出去玩又不敢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不都是你带她出去的?”
“景阳,他们好像在争夺你的抚养权。反向那种。”凯尔特小声地说道。
“嘘,别说话。不对,你哪里学的这些词?”
“在上一场游戏学的。”
我和未央的窃窃私语的动作被那两人捕捉到,于是,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那两人同时看向我,然后异口同声道:
“景阳,你选谁?”
“那、那个,这种问题不要抛给我......”
“就知道你靠不住。”
“景阳连聚餐吃什么,从来都是听我们的,她懂什么?”
“等、等等,你们要这么说,我也是要挣扎一下的哦?”
结果就从双方对抗变成了三方混战,一直到三个人都筋疲力尽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最后还是未央可怜巴巴地拉了拉我的手,说了一句:“午饭,还不能吃吗?”,我们才终止了从早饭到午饭的长达几个小时的争论。
我去新增的区域里遛狗,凯尔特和美莎开始准备午饭,我不会做饭,所以这种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凯尔特、美莎和“她”三人负责,我的工作则是全部吃完之后,和凯尔特一起收拾食物残余和洗碗擦桌子。
是的,凯尔特是唯一从做饭到收拾都要参与的那一位,但他默认负的责任并不止于此。
有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感慨,如果凯尔特现在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他想追谁估计都只是时间问题,他在家务事和照顾人的事情上太全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