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被强制性地带到医院没几天,就闲不住地闹了一通要求回家。医生看他这么有活力,又再次确认了一遍他确实没什么大事,感叹着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而后同意了下来。回到万事屋后,坂田银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先前出门过于匆忙而被他随便乱扔的手机。
新八看他翻墙倒柜的样子,不由得疑惑出声:
“阿银,你在找什么啊?”
坂田银时把头探进抽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因为被困在狭小的地方而显得有些沉闷:
“啊?当然是手机啊。奇怪了,我明明记得当时我扔桌上了……”
新八这才想起他的手机还在自己这,
“手机的话,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坂田银时傻愣愣地接过,后知后觉道:
“诶,为什么在新八你这里?”
“这个啊……”
虽然当时事情紧急,新八也是因为担心坂田银时才给花崎遥发了信息,但现在想来他似乎也是推动二人闹分手这事的因素之一。新八不由得声音弱了很多,视线到处乱瞟:
“因为当时阿银你昏迷着被全藏先生送回来真的吓我一跳,醒来后还往外跑,我担心就给遥姐发了信息……”
这时坂田银时也已经看到了新八用他的账号发送的那些话,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但说实话,在坂田银时看来新八发的那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说他又受了重伤……等下。
他嘶了一声,恍惚中想起似乎不久前自己才答应了恋人会珍惜身体一点。那时候遥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再犯的话真的会生气”,然后自己干什么了?
坂田银时绞尽脑汁,绝望地发现自己那会儿正因为被她担心了而飘飘然的不行,她说什么都会点头应下。难道提出想要分开的原因就是这个?可看她的样子也没想同自己发火,而是一种很疲倦的无力。
这样反而让坂田银时害怕,他倒情愿她把他骂上一顿,发火也是好的,总比现在什么都不说扭头就走要好。这样的她让坂田银时想起缥缈的烟雾,仿佛风一吹就要随时散去,而他无论伸手怎么抓也抓不住。
“所以想出来了吗?阿银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遥姐说出这种话。”
神乐环着定春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它柔软的毛里:
“遥姐可不是会随便生气的人啊。”
“就是想不出来才苦恼……果然还是因为答应她后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吧。”
坂田银时用手捂着脸,整个人背后都浮现出有如实质的黑线来:
“再加上月咏师傅的事……早知道那时候不跟她说俏皮话了。”
“亏之前还说自己是情感经历丰富的大人,真闹矛盾了还不知道如何解决。”
神乐记仇,想起他之前嘲笑自己是未成年小屁孩别掺和大人见情感纠葛的事:
“然后呢,阿银你还要在这纠结吗?”
“赶紧道歉才对吧,阿银你也不想真的和遥姐分开吧?”
新八补充。
“当然不想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她的,怎么可能就让她这么走掉!”
坂田银时猛地抬起头,片刻后又有点蔫巴巴的。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算了,你们这些小鬼也不懂成年人的纠结。”
“小看小孩的人迟早会吃苦头的!”
神乐怒而反驳,本来好心劝他,结果在年龄上面老被坂田银时做文章,当即就气的哼哼唧唧地拉着定春要出门散步。新八也不说什么,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让坂田银时自己静一静比较好。他借口说出去买菜,跟着神乐定春一起出了门。
俩孩子和一只狗都走了,万事屋恢复安静,坂田银时侧身一下便躺在了沙发上。他睁着眼睛看着只有一盏灯的天花板,在心中思考着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好。遥是个天然,对某件事一旦认真起来就执着的可怕,她那样子说了分开,绝不是普通女人一时间吃醋上头说的分手那么简单。
他静静地听着挂钟里秒针走动的声音,将脸埋进柔软的沙发里。
她是认真的,是真的在思考之后得出了那样的结论。
可坂田银时仍然茫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气成这样,为什么自己会让她失望的这么厉害,甚至不想同他把话说清。明明遥之前是最讨厌谜语人行为的人,这次却心力俱疲地把自己活成了谜语人,他已经让她累成这个样子了吗?
坂田银时想起几天前与她见的最后一面。她的眼中是化不开的疲倦,下唇也有被咬破的痕迹。现在想来,这么明显的线索他当时都未曾放在心上,只是插科打诨地试图掩盖过重伤的事实。
果然还是得先去道歉吧。
他坐起来,使劲揉了揉头发,打开手机,界面停留在与她的聊天框里。坂田银时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半天,删删改改,最后二十分钟过去,他终于试探性地发出了一句短短的话:
“我们好好聊聊吧,你在家吗?”
消息发过去了,没一会儿,显示出了对方已读的提示。坂田银时捧着手机紧张地盯着那两个字,等待回信的时间煎熬的不行,他甚至能听见胸腔中越跳越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