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顾婉兮心中生气一股怒火,“你们想杀了他吗?”
波亚将瓷瓶放在桌上,说道:“放心,这不是那种一滴就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整瓶喝完才会有死亡的风险,下到南宫朔碗里的那点量,毒得死老鼠,可毒不死一个人。当然,会痛苦难受,造成濒临死亡的假象就是了。”
顾婉兮再次询问道:“为什么?”
波亚道:“为了帮你们呀。”
顾婉兮道:“帮我们?”
波亚道:“不是吗?因为中毒之事,巴朗已经介入调查,你们只要能想到办法把药瓶放在中原使臣的住所,再引导巴朗查出,就能把这件事推到他们身上。咱们的王上虽然不介意使用手段,却讨厌这种阴险的暗招,而且擅杀我国将士,这事追究起来可不小。只要你们利用得当,就凭这一件事,就能让中原使臣无望结盟。”
顾婉兮道:“栽赃陷害,难道就不是阴招了?”
波亚笑道:“不被人知的阴招,就不是阴招。”
顾婉兮思索片刻,问道:“乌木措,是你们杀的吗?”
波亚摇头道:“不是,我们再想帮你们,也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将士。”
顾婉兮道:“为什么要帮我们?”
波亚坐到桌旁,示意顾婉兮也坐下,说道:“那你们又为什么想要得到戎国的支持呢?别说具体的原因,只说最终的目的。”
顾婉兮道:“为了帮皇孙夺回皇位。”
波亚学着中原女子的模样,掩唇而笑,说道:“皇位、王位,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坐在上面的人一言夺生死,一举定杀伐,而王位之下,哪怕只是一个阶梯,是亲生的兄弟,也只能战战兢兢。还要因为血缘和权势,担心会不会引来杀生之祸,如果有可能,谁不想当那个高高在上,被人仰望的人呢?”
顾婉兮已从宁仇口中得知二王子夫妇的真实目的,此刻听来,还是要故作惊讶道:“你们是想?”
波亚笑道:“没错,我们是想,要那个位置。”
顾婉兮示以沉默,没有说话,波亚继续说道:“而且这对你们也有好处,就我所知,最支持大王子的胡伦巴已经与中原使臣联合,他们帮助中原使臣得到戎王的支持,中原使臣则帮助大王子稳住太子之位,直至其登上王位,成为新的戎王。就与哪方结盟的问题,王上尚未召开廷议,也未让臣子上书分析利弊,一旦开始,你们没有相应官员的支持,一定会落入下风。”
顾婉兮没有顺着波亚的话,询问二王子的意向,而是抓住了她话中的一处疑点,问道:“等等,你刚才说,是胡伦巴与中原使臣联合,那大王子呢?”
对于这突来的插曲,波亚并不在意,解释道:“大王子?呵,除他之外的兄弟们都很惊讶,在王室之中,竟然还出了他这么一个正直纯善的人。大概因为是第一个儿子吧,王上极其看重,事事呵护,连带着其他人也对他宠爱有加,关怀备至,从未在他面前显露出凶恶的一面。王上当时又只有他一个儿子,臣子们没有第二个王子可扶持,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储位之争,对他也都是争相献媚。他在蜜罐中长大,却因为得到正确的引导,没有成为纨绔子弟,反而仁恕宽和,刚正不阿,讨厌背后伤人的行为,是以也没有官员敢在他面前诋毁旁人。等到二王子出生时,他已到了从军的年龄,被胡伦巴带走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波亚有些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继续说道:“与敌对战,虽然免不了要用上离间、诓骗、利诱等手段,但这都是对敌人,对自己人,大王子始终保持着一颗真挚的心,哪怕他从战场上历练归来,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却依然没有改变这一点。所以,我想你也明白了,他就是众人口中的乖乖孩子,是不会与外族联手对付自家兄弟的。但王上年事已高,我丈夫也有野心,他不急,胡伦巴视他为亲子,却十分着急,所以擅自做主,瞒着他与中原使臣达成协议,携手合作。如此,你明白了吗?”
顾婉兮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只需将胡伦巴的事告知大王子,事情自会得到解决,又何必找我们呢?”
波亚笑着摇头道:“我听闻中原朝廷不允许女人听政,美人不懂也属正常,我告诉你吧,对储君而言,不犯错,就是最大的‘对’,尤其是大王子这种深得民心的完美储君。想要击溃他,就不能仅靠自身优秀和臣子的支持,还需要摧毁他的名声,要摧毁他的名声,就需要他犯错。但他不犯错怎么办?就让他身边的人犯错。这种错只要是跟他的利益有关,一旦暴露,无论他是否知情,大家都会把‘主谋’二字往他身上凑,错得越大,利益越多,他就越脱不了干系,名声也就碎得越彻底。我们再添点油、加点醋,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的贵公子定然崩溃。彻底摧毁他,才是保证王位万无一失的最好办法,我丈夫也不用担弑兄的罪名,岂不两全其美?”
听完这番话,顾婉兮垂下眼,陷入沉思。波亚也不催她,取出一个玉制的怀扣轻轻抚摸。许久之后,顾婉兮才抬起眼,问道:“如果我们联手,你们能承诺什么?”
波亚放下九连环,郑重道:“第一,与别国结盟是大事,这种事王上纵要独断,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