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众人在宁九的带领下赶路,因为益州已处西境,有不少人认识南宫朔,是以他们没敢买马,只找到几家农户,高价买了几头毛驴。一群人带了几天的干粮,骑着驴在山间小路摇摇晃晃,还挺有几分情趣。
“老头,还有多远啊?我们都在山里晃荡两三天了。”暖玉咬了口路上摘的果子,大概没熟,把她酸得五官都快扭成一团了,哎呀一声连忙扔掉。
宁九则道:“快了快了,重要人物嘛,住的地方当然要与众不同啦。”
暖玉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深山老林的,还真是隐居山林。”
宁九回头笑了下,然后继续看路。
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远远望去,竟看不到首尾,而且越往里走,每日的雾气就越浓,持续的时间也越长,最烦人的还要数越来越多的蚊虫和野兽,尤其是那斗大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的就算了,咬个包又痒又痛,好几天都消不了,可把众人给折磨惨了。尤其是几位姑娘,人香皮肤嫩,最得蚊子喜爱。
暖玉最先受不了,催促宁九走快点,其后是任雪,也忍不住埋怨,最沉默的反而是不会丝毫武功的顾婉兮。倒不是她不急,而是她不会武功,体力最弱,一路上最得众人照顾,再埋怨,可就太不懂事了。
但宁九也没办法,他并不知道具体位置,一路上都是靠同伴留下的路标前进。山间路杂,林多草密,为了安全,路标更是隐秘,迫使宁九不得不放慢速度仔细观察,免得漏看路标,迷失在群山里。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众人干粮即将耗尽,野果子都吃得发腻的时候,宁九终于大笑道:“到了到了!咱们终于到了!哈哈哈!”
暖玉满是怀疑地看着宁九,心想他是不是找路找疯了,毕竟这里是一处密林,别说人影房屋了,连块宽阔点的地都没有。
宁九不知身后人所想,跳下驴背,两手叉腰,随后气沉丹田,扬天长啸。其啸声如洪钟虎啸,远远传去,惊得林间鸟儿一阵乱飞,不久后又传来一阵阵回声。
宁九满意地笑了,暖玉却捂住耳朵道:“老头,你干嘛呢?耳朵都快震聋了!”
宁九笑道:“叫人来接我们呢。”
任雪也道:“你也提前说一声啊!”
宁九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让两位女子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最无事的反而是顾婉兮。
早在宁九叉腰吸气的时候,南宫朔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连忙伸出手捂住了顾婉兮的耳朵,是以顾婉兮虽然听见了啸声,却没有脑晕胸闷之感。
她感激地对南宫朔笑了笑,南宫朔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就跳下毛驴,走到宁九身旁。
宁九见他来,先是诧异,随后察觉到一股杀意,或者说,除了顾婉兮,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来人并没有刻意隐藏。
南宫朔毫无动作,宁仇、暖玉和任雪下意识握住武器,宁仇则拱手高声道:“兄弟们别动手,自己人!”
林间没有传来回话,宁仇拱手转了一圈道:“老头子乃是南宫将军麾下先锋,后来去他府上当了管家,名叫宁九,也是飞鸿踏雪飞书,这几位也都是咱们的人,劳烦兄弟们替老头子通传一声!”
任雪见状也下驴上前,拱手朗声道:“我是奔马衔阳雪雁!”
杀意渐消,然而林中仍无人回应,许久之后,林间才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下驴,闭眼,低头。”
顾婉兮等人连忙下驴,随后闭上眼低下头。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的眼睛就被布蒙上了,双手也被捆了起来。
有人说道:“山路难走,注意脚下,跟着我们的指引走慢点,万一出了意外,我们可不救人。”
宁九道:“明白。”
顾婉兮等人就在对方的引导下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七转八转,把他们完全走迷糊之后,那人才说道:“到了。”随后给他们松了绑,解了布条。众人随即睁眼,却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他们处在一个山谷之中,放眼望去,两旁山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木屋,而在山谷之中,是辕门和望楼,是鹿砦和军旗,更是无数正在操练的士兵!
士兵们有的在练习刀枪,有的跟随旗语变化阵型,然而不管怎样,他们都紧闭双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带他们来的是一名年约三十五的男人和十几名士兵,此时男人说道:“跟我来。”
众人在士兵的包围中前进,宁九走到南宫朔身旁,对他细声说道:“等下你待在顾姑娘身旁,千万别离开她。”
南宫朔不解地看向宁九,宁九却不肯多说了。
一群人进到山谷为数不多的砖房里,男子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通报。”说完就走了。
南宫朔抬眼四望,这几间砖房位于山谷中心偏后的位置,宽阔高挑,陈设简单而实用,看样子是议事的地方。
不多时,男子出来了,当南宫朔看到男子身后的人,终于明白宁九为什么要让他待在顾婉兮身旁了,因为来的那两个人竟是顾清和顾慎!
南宫朔小步后退,不易察觉的挪动到顾婉兮身后,以防她激动过头而晕倒,宁九见到顾清,也是摇摇手,然后指了指顾婉兮,示意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