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看向南宫朔,南宫朔道:“你一个人有可能拿不回解药,等西境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任雪道:“你不放心我?”
南宫朔道:“也担心你半路被人劫杀。”
宁仇插言道:“我可以跟她一起去。”
南宫朔道:“你分量不够,端王未必会买你的账。我虽是南宫志的儿子,但在复国大军中并未露过脸,此去寻找父亲,有可能会遇到他们,有宁老在,会方便许多。”
老者一直待在延城,名义上是替主人看护府邸,实际上是作为一个点,负责传送来往于各地的消息。是以许多人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和样貌,但“飞书”之名,却可说是人人皆知。
任雪知道拗不过南宫朔,便点头道:“好,反正顾姑娘的临时解药足够支撑半年,时间尚且充裕。”
南宫朔没再说话。
野兔和地鼠都烤好了,热滋滋的直冒油,看得人食欲大增。老者率先动手,取过一只田鼠就放嘴里啃,味道还不错,只是没有盐,有点腥。
吃完之后,暖玉的伤情也再次稳定,众人没有停留,继续赶路,在即将天明时终于赶到了南宫朔所说的城镇。他们径直来到码头,正好有一首船在天亮后就要出发,还有空余的房间。
老者掏钱递给船老板,船老板却没敢接,不停打量着几人,见他们衣衫褴褛,肮脏不堪,要么有气无力,要么身受重伤,还有个昏迷的女子,忍不住问道:“你们,不会是逃犯吧?”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们跑船的,哪个不是把官府的海捕文书记得滚瓜烂熟,你见上面有我们吗?我们啊,是在回乡途中遇到抢劫的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狼狈不堪。”
船老板在脑子里回忆了下那些文书,确实没有眼前几人,便收了钱,让他们上去了。眼见时间还早,老者又掏出点碎银,让老板替他们置办几件衣物,老板见有油水可捞,便也欣然同意,吩咐小厮去买。
一群人上了船,进到客房倒头就睡。南宫朔也终于解开了顾婉兮的穴道,替她盖好被子后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不久后,顾婉兮从沉睡中醒来。她睁开眼,只就觉得疲惫不堪,肚子也饿得难受,脑子更是浑浑噩噩一团迷糊,分不清真假虚幻,好一会才彻底清醒,想起自己正在穆云慈的宫殿里,南宫朔企图带自己走,门外却是宫里的太医和侍卫。
她猛然坐起身,却因太过用力而导致头晕,差点跌落床底。她深吸两口气,镇定下来,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还在轻微摇晃。
床旁有一扇窗,她打开一看,江风徐徐吹来,窗外江面也是波浪起伏,水波悠悠。
她大惊失色,连忙下床往房外奔去,打开门,却是一条走廊,两侧各有房间。
走出长廊,来到甲板上,她立即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只见船甲之外,青山连绵,白云纷飞,因着艳阳初上,所有事物都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金色薄纱,云蒸霞蔚,炫人眼目。
两岸群山顶处雾气缥缈,随风轻动,其间更有清脆鸟鸣,哀愁猿啼;山脚下江水澄澈,波澜壮阔直通天际,颇有一水奔流叠嶂开的豪壮之势,再映照着金光闪烁的朝阳,竟有种说不出的壮丽之感。
天地苍茫而人如蚍蜉,置身其中,何其悲哉幸哉。
顾婉兮被眼前景色所迷,全然忘了出来的目的。直到一名小厮叫住她,问她是在房间里吃饭,还是在饭厅吃饭。
顾婉兮疑惑地看着小厮,小厮笑道:“与您一同来的客人吩咐了,说您要是醒了,估计会饿,让我们先准备好吃食,等您醒了就可以吃了。”
“与我一同来的客人?”顾婉兮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既然已不在皇宫,想必是被南宫朔等人带出来了,便说道:“回房间吧。”
小厮道:“好嘞,我这就给您送过去。”说完要走,顾婉兮又喊住他道:“我问一下,这首船是开往哪里的?”
小厮道:“咱们是要去益州的。”
顾婉兮道:“益州?”
小厮道:“是啊,不过还要许多天才能到。沿途风景秀丽可人,客人可慢慢观赏,打发时间。”
益州已近西戎边境,只要再往西走不久,就能进入西戎,看样子南宫朔是想去找他的父亲。
顾婉兮点头道:“知道了,谢谢。”
小厮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顾婉兮在吹了一阵江风之后,也回了房间。她没乘过几次船,有些头晕,再加上肚子饿,待久了不免想吐。只是没想到,她会在房门口遇到暖玉。
因着疼痛和失血,暖玉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嘴唇更是淡得吓人,顾婉兮连忙开门让她进去,问道:“你怎么了?”
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沈庭燎有派追兵吗?
其他人怎么样?
问题太多,她没法逐一询问,有些问题也无需答案,于是她只问了暖玉的情况。
暖玉进到房间后看见桌上已有饭菜,便下意识为顾婉兮倒茶摆筷,顾婉兮说道:“你现在不是宫女了,我也不再是美人,不用伺候我。”
暖玉却笑道:“习惯了,姑娘坐吧。”她给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