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没有崩溃。
她望了眼小屋,倔强地自尊却不允许她向南宫朔求助,于是擦擦眼泪,咬着牙继续努力。
再一次摔倒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哭了一声,可也就这轻轻的一声,她立马闭了嘴,转过身继续去拉尸体。
尸体却不见了。
她惊恐地抬起头,发现南宫朔站在一旁,尸体正被他扛在肩上。
“去哪儿?”他问道。
顾婉兮转过头抹去泪水,起身道:“跟我来。”
南宫朔跟着她七绕八绕,来到后山深处的断崖。
此处隐秘难寻,更是万丈深渊,黑夜里向下望去犹如通往地府的通道,顾婉兮站在崖边道:“这里不会有人来,把他丢下去吧。”
南宫朔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有几头野兽在暗中观察,兴许是被他身上的杀气所慑,不敢上前,把尸体丢下去,这群野兽自会寻着血味去毁尸灭迹。
确实是个不错的地点。
他两手一动,把尸体扔了下去,两人等了一会,连一点声响都没传上来,看样子这深渊确实够深。
“走吧。”南宫朔道。
亲手处理了一具尸体,让顾婉兮的心情十分沉重,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发,南宫朔也没说话,直到两人分离,南宫朔才突然说道:“顾姑娘,有些话我本不欲说,但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我还是提醒你一下。”
顾婉兮转头看向他,南宫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事,也不感兴趣,但刚才那人是在书院失踪的,虽然尸体已经解决,他的同伴却定会来书院调查,这件事,没完。”
最后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顾婉兮的脑海里,她瞪大双眼,防线轰然崩塌,再也忍不住泪水,任由它滴答滴答流下脸颊,只有仍然憋着不肯出声的双唇,宣誓着最后的倔强。
南宫朔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泪水,继续说道:“如果你是事情的参与者,最好让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来处理这些事,你没办法;如果你是不小心卷入其中,那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以后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书院,你也要当做不知。没人喜欢把事情闹大,只要你和书院本身没有问题,相信对方也不愿节外生枝。”
顾婉兮抬眼看了下南宫朔,转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因为在努力控制哭泣,她的双肩微微抽动,在暗夜冷风中,自有一股柔弱之感。
南宫朔眼睑低垂,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顾婉兮无精打采地来到膳厅用早饭,刚走进院子,就瞧见已在门口的南宫朔。
两人视线对上,随即移开,对昨夜的事心照不宣。
同来的还有顾婉兮同父异母的弟弟,顾慎,他是顾清的小妾,薛姨娘的儿子。
顾清还没来,顾婉兮因着昨晚的事没有心情,而且也不喜欢南宫朔淡漠的性子,是以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招待贵客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顾慎身上。
顾慎已经得知南宫朔来书院的目的,而且明白父亲对他十分满意,便有意在言语之间拉近顾婉兮和南宫朔的距离,可说着说着,发现两人都不来气。顾婉兮就算了,大小姐难免有些脾气,平时对他这个弟弟也是颐指气使居多,南宫朔又是怎么回事?没听说他是个冷性子啊?
正尴尬间,有下人来报,说县长和太守来了,山长正在前厅接待,请南宫朔去一趟。
“我?”南宫朔开口道。
下人道:“同来的还有一位武将,他说路过马厩时瞧见一匹军马,说是定有贵客在院里做客,他想见见尊客。”
马厩杂乱,且气味较大,一般藏于院中不显眼处,怎会轻易被人“路过”?
看样子,在正式登门拜访之前,那位武将就已经先行潜入书院,打探过一番。
他倒也坦诚,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行为。
既然如此,南宫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与顾慎打过招呼,便随下人前往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