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笑了,“世子该知道纳兰某的手段总是不太光明的,你父亲有多少把柄在我手上,不用我说给你听吧?”
年熙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沉默看着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却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眼帘低垂,让人看不出端倪。不过年熙知道,纳兰明珠出名的涵养好,他竟然都开始威胁人了,那肯定是心里恼怒极了。
年熙不想把薛芸蝶还给纳兰明珠,因为他觉得薛芸蝶对薛暮来说还有用,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如果因此得罪了纳兰明珠,恐怕薛暮也不会好过。
他站起来对明相说:“你让他们都退出去,我把人带出来。”
年熙又道:“这帮匪盗的事和我无关,那人我已经抓起来了,你们带回去审问就是。”他向施琅点点头,“靖海侯跟我去带人吧。”
年熙的态度突然放软,施琅觉得很惊讶,他还以为今天要和年熙耗到天亮呢。
明相却笑了:“劳烦世子。”
薛芸蝶披上斗篷,戴了帽子,由薛暮扶着,跟着前面的李先槐走在路上。李先槐只让她跟着,却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夜都这么深了,路旁只点着石灯,过了月门,也没有人拦住他们。
李先槐在厅堂前面停下来,厅堂里灯火通明。
薛芸蝶看到周围很多黑色的影子,着程子衣佩绣春刀,应该是官兵。
她心里依旧忐忑,夜深人静的,这些人到这儿来干什么?年熙又想做什么?
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已经疲惫至极,脑子却还在不停地思考,她必须要让自己处于有利的环境中。
李先槐停下来:“夫人进去吧,有人在里面等着你。”
他退到旁侧。
这里头的究竟是谁?
薛芸蝶却犹豫了一下,才提步往里面走,刚跨过门槛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身材高大,无比的熟悉,烛火明明暗暗,她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不敢靠近,愣在原地。
明相却先转过身朝她走来,越来越近,然后一把她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叹道:“你傻了,看到我都不会说话了吗?”
薛芸蝶闻到他身上温和的檀香味,才觉得眼眶一热,她用力抱住他坚实的腰。
“明珠……”她把头埋进他怀里,轻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闷,他听不到薛芸蝶说的是什么,但是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芸儿,他却什么都不忍问,只是柔声安慰她:“没事,有我在呢,都没事了。”
身体的疲惫感一阵阵涌上来,薛芸蝶差点站不稳,明相带她坐下来,还抱着不放,她也腻在他怀里。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他擦都来不及。
看到她这么哭,明相心里更是好受,他哄她:“芸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抱你去马车里。”
薛芸蝶自己拿袖子擦着眼泪,摇了摇头。
明相冷冷地看了一眼想要邀功的薛暮,直接把薛芸蝶抱起来,拿斗篷把她完全挡住。
薛芸蝶腾空而起,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裳,直到被放下来。
马车里头烧着炉子,相当暖和。
她拨开斗篷在他怀里坐起来,手不小心摸到了他的脸,下巴上有扎人的胡渣。
他这几天肯定也不好过。
薛芸蝶靠在他胸膛上,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心里难受。
明相的手臂也搂着很紧,过了会儿他才问:“芸儿,这帮人,有没有欺负你?”
薛芸蝶摇摇头。
明相才放心下来,握住她包扎好的手:“那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这点小伤有什么可说的,薛芸蝶想到一事,却担心地坐起来,小声道:“老爷,我这番被挟持,名声是肯定保不住了,你……”
“我都知道,”他轻轻地打断她的话,“纳兰家我都瞒着,这帮盗匪也会被除干净,没有人会知道的,”他摸着薛芸蝶的头发,“你不要担心。”
薛芸蝶把这几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马车里的炉火静静地燃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纳兰明珠听得很认真。
薛芸蝶说完又有些疑惑:“那些南海珠子,你没有找到吗?”
纳兰明珠笑着摇头:“许是被别人捡去了吧,再说天色又黑,要想找到你留的那些珠子,还必须要拿着火把一寸寸地找不可。”
薛芸蝶想想觉得也是,当时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她又紧张地拉住明相的衣袖:“画眉和孙妈妈留在那里,你救她们出来了吗?”
明相点头,把她按进怀里:“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这些事我都处理好了,等你睡一会儿起来,我们再谈你被劫持的事吧,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你。”
薛芸蝶是觉得很累,可是她不敢睡。
“你刚才说,还有人逃脱了,”薛芸蝶说,“老爷,这些人一定不能放过,特别是索诺木,此人武功高强,心思又深,留他下来肯定后患无穷。”
要是索诺木仍然活下来,再发起出川蜀之难,那将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当年的川蜀,发动的金川之战,索诺木所到之处尸殍千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