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九少爷,所以奴婢也不清楚有谁打过九少爷。”
老夫人看向刚才给揆越洗澡的婆子,她点点头:“九少爷身上有淤青和擦伤,不过他在外面游荡两天了,也分不清究竟是人伤的,还是从高处跌落所致……”
既然问不出话来了,老夫人罚了这两个丫鬟的月例,降她们去浆洗房。
至于纳兰揆越是不是被人打过,还要找郑嬷嬷过来问话。
郑嬷嬷来的时候知道什么都完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夫人,您说的我都认了!是我贪赌,手气又差,拿九少爷房里的东西去换了银钱,但是打人的事,奴婢却做不出来啊!您想想,这打人岂不是容易被人发现了,那奴婢还有活路吗?奴婢也不会这么蠢啊。”
揆越却仔细注意着郑嬷嬷的一举一动,只要郑嬷嬷动作稍微大点,他立刻如受惊的猴子般躲到薛芸蝶身后。手死死地抓着薛芸蝶,指甲也不知道多久没剪过了,掐得她生疼。
薛芸蝶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拿下来,握在手里。
揆越说有人打他,郑嬷嬷的可能性不大,正如郑嬷嬷所说,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动手打少爷。
老夫人又叫喜塔腊氏进来,把郑嬷嬷的事告诉她,并说:“这是你房里的婆子,你看看怎么惩罚合适。你现在主中馈,更加要以身作则,就算揆越这个样子不是你有意的,但是人丢了两天,你管都没有管,实在是太疏忽了。”
喜塔腊氏道:“儿媳惭愧,这恶婆子是留不得的!”
立刻吩咐跟着她来的婆子把郑嬷嬷拉下去,打一顿后扔出纳兰家。
郑嬷嬷哭喊着被拉出去了。
喜塔腊氏才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揆越这个孩子!”
她想摸摸揆越的头,领他回去,再另外安排婆子伺候,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她已经丢脸丢够了。
纳兰揆越却尖叫着避开了,又开始不断地喃喃:“打……打……”
揆越说打他的是喜塔腊氏?这怎么可能呢。
沈氏小声说:“九少爷不会真的魔障了吧……”
喜塔腊氏身后的婆子想把揆越拉出来,揆越却看向薛芸蝶,眼眶里溢满泪水。
这种目光薛芸蝶看到过,上次在荷池遇到他,他被郑嬷嬷牵走的时候,就用这种哀求的目光看着她。
她要是再不为所动,他就再次落入喜塔腊氏之手,经过这件事,喜塔腊氏以后指不定怎么对付他。
薛芸蝶心里想了一会儿,让她来养揆越,这是不可能的。揆越看上去显小,但已经十岁大了,而且又是隔房的。
她心里拿定了主意,站起来道:“额娘,既然揆越都已经十岁了,不如让他搬到外院去住吧。七少爷也是十岁搬到外院去住的,我看九少爷也差不多可以了,到时候还可以跟着八少爷他们读书,九少爷也够大了,总不能一点计划也没有。”
到了外院,就脱离了喜塔腊氏的掌控,总比现在过得好。
喜塔腊氏忙笑笑:“我本来也想让他去外院的,只是他太痴傻,怕别人管不过来,还是放在二房我看着吧,免得出什么岔子。”
老夫人看她一眼:“在你那里出的岔子还不够多吗?”
喜塔腊氏听后脸一僵,不敢再说话。
“他这个呆傻的样子,总会被别人欺负的。”老夫人叹了口气,“老大媳妇,我看他倒是还肯亲近你几分,你平时就多照料他吧,也不用日夜看着,就日常找过来看看,问问话,看有没有人欺负了他。放到外院去也好,以后他总要成家立业的。”
薛芸蝶站起身应诺。看纳兰揆越还在摆弄七巧板,好像知道有人管他了,也没这么害怕了。
她心里还想着揆越的事。
要不然明天就找两个郎中过来看看?二房的三个庶子,活下来一个,还是个傻子,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会是搬倒喜塔腊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夫人又嘱咐了仲夷几句,让她去随侍处选两个乖巧的小厮,要紧的就是脾气好,性格温顺,她又亲自挑了司房一位姓于的嬷嬷送去外院。
“容若住在院子旁边有个五间的房子,我记得外头还种了好些芭蕉树的,叫蕉鹿斋,就把这个院子拾掇拾掇给揆越住下吧。”
仲夷领命下去了。
老夫人叫过喜塔腊氏:“一会儿你和薛芸蝶去把揆越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去蕉鹿斋,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喜塔腊氏深吸了口气,才说:“儿媳知道。”
薛芸蝶想把揆越牵起来,看看他自己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揆越却可能误解了薛芸蝶的意思,翻身爬到了炕桌下面。得亏他身子小,把自己蜷缩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薛芸蝶。
干脆把他留在这里,反正他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要拿些什么。
薛芸蝶就没有管她,带着几个婆子跟着喜塔腊氏去二房。
路上喜塔腊氏轻声道:“嫂嫂好计策,你是怎么让那小东西亲近你的?”
薛芸蝶回道:“二弟妹想多了,我真是在路上遇到他的,看着觉得可怜,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总算是叫您一声额娘,您也舍得放任不管,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