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坦诚和我说。”
他眼睛微眯,声音却冷了一声:“上次顺天府通仓,你是不是因此帮了薛鼎臣?”
纳兰明珠叹了一声:“什么都瞒不过老师,她求到我面上来,我实在推诿不过,不过学生也想好了,运送去的粮食可在三河动手脚,绝不会坏了您的谋划。学生却没有别的心思,要是老师因此责罚于我,我也认了……”
他帮薛鼎臣,除了因为薛芸蝶,自然也有几分想帮山西百姓的意思。
他承认下这件事,张廷玉不仅不会怨他,反而会很高兴。
张廷玉叹了口气说:“你坦白就好,这事便罢了!”
随后语气又柔和了些:“你尽管娶这人就是,老师也要给你送一份礼的,这是喜事,回去你也和纳兰老夫人商量一番吧。”
等两人再落座的时候,张廷玉还特意给陈彦允添了酒,嵩祝看的眼皮一跳。
他恐怕是着了纳兰明珠的道了!
从内阁下来,纳兰明珠在午门外上了马车,嘴角却带着一丝淡笑,陈义越想越觉得不解:“老爷,您让我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您承认下通仓的事,为何张大人还不怪您呢?”
纳兰明珠慢慢道:“张廷玉戒心一向重,我仕途又走得太顺,他最近是越来越忌惮我了。上次通仓的事,他怀疑我是想帮袁仲儒,一直对我颇有防备,出了这样的事,他反倒会对我放心了。”
陈义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纳兰明珠轻轻地道:“我这也是要给她一个帮忙的机会。”
给谁帮忙的机会?陈义满头雾水,明珠要别人帮他的忙?
胡荣在外驾马车,探头进来问了陈义一句,陈义才转头问纳兰明珠:“老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您还要去四喜胡同喝茶吗?”
纳兰明珠却看着窗外出神了一会儿,才笑着摇头道:“回宛平,我有要事和额娘商量。”
陈义觉得老爷的心情非常好,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久没见到老爷这样眉眼带笑的样子了,他钻出帘子,去告诉驾车的胡荣了。
秦评回府后找秦夫人过来说话,面色阴沉。
秦夫人看着心里不安,让丫鬟把熬的疙瘩汤放在炕桌上,小声问道:“老爷,您这是……”
秦评摆摆手问她:“槿哥儿下学没有?”
秦夫人说:“老爷您记岔了,槿哥儿如今在国子监,要月末才回来呢,我怎么见您面色不太好看?”
秦评咬咬牙不说话,他不是内阁大臣,官位也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平日也很注意不拉帮结派,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嵩祝来告知他明相的事,他虽然知道嵩祝有政治斗争的考量在里面,但要是明相出手来推脱两家亲事,秦家更讨不到好处,所以就主动去薛家退亲。
谁知道嵩祝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用这种手段打压他!
他用来给秦槿退亲的理由算是荒唐,但只要明相上门提亲了,很容易就有人猜到他是为了避让明相,对秦家的声誉一点损坏都没有,但现在明相想提亲的根本就不是薛暧。
秦评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
要是以后薛家和纳兰家结了亲事,这意外退亲之事薛家肯定会怀恨在心。
秦评把这事告诉秦夫人,秦夫人听了也大惊。
儿女亲事但凡牵扯到官场政事,就不是她们妇道人家能解决的了。
她压低声音:“老爷,那……那咱们怎么办?”
秦评深吸了口气说:“这事不能算了,趁着纳兰明珠还没去薛家,你赶紧去薛家重新把亲事定下来,就当咱们被打了个巴掌,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退亲的事才过了几天,消息都没有传开,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他又继续说:“等秦槿回来了,让他去给薛四小姐道个歉,就说是个误会。”
这又是悔亲又重新定亲的,不是让薛家的人看笑话吗?秦夫人脸色微白:“老爷,不如和薛家的亲事就算了吧,再去和薛家议亲,我这脸往哪儿搁……”
秦评骂她‘妇人之见’:“以后退亲的事传开了,咱们才是闹了大笑话!”
秦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应诺退下,准备明天就往薛家去。
宛平纳兰家,大丫鬟孟朴给纳兰老夫人捧了碗莲子粥上来。
老夫人却让孟朴先把粥放在一边,笑眯眯地捡起水晶小碟里的核桃仁放进嘴里:“你今儿心情这么好,还闲得过来给我剥核桃,遇到什么喜事啦?”
明相坐在杌子上,拿过攒盒里的两个核桃一捏,轻巧地捏开外皮,取出干净完整的核桃仁放在水晶碟上。伺候的孟朴在一旁看着很惊讶,老夫人喜欢吃的这种小核桃极为坚硬,明相却能轻巧捏开。倒是看不出来,明相一向读书写字的,手劲却出奇的大。
她们剥核桃都用小锤,难免核桃仁就碎了,老夫人就最喜欢明相来陪她说话,给她剥核桃,剥出来干净又完整。但是明相朝事繁忙,也不经常过来。
明相笑道:“我过来陪您而已。”
老夫人无奈摇了摇头,让孟朴把烛台端过来,和明相闲话:“老六媳妇昨个哭着来找我,老六也太荒唐了,和别人出去走个马,竟然看上了城西九斤坊一个卖炊饼寡妇的女儿,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