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看到树丛外立着的人,也顾不得挣扎扭打了,连忙各自放开手。
大夫人又厉喝道:“没规矩的东西,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出来跪着,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竟然在裴令馆拉拉扯扯,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夫人觉得简直丢尽了她的脸,要是齐磊只是调戏丫鬟还好,要是这两人私相授受,她这脸还往哪儿搁?
跟着来的黄鹂一声不敢吭,薛暧和薛芸蝶也十分惊讶,本来是想来看江篱的,怎么和齐磊私见的变成了黄莺?
两个人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说话,大夫人冷冷地盯着齐磊一眼,声音柔和了些,先问黄莺:“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莺忙磕头哭道:“回禀夫人,都是齐磊这个腌臜的东西!奴婢今天是轮休的,他进了后罩房,非要拉着奴婢躲了树丛里,说要和奴婢说事情,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就是想占奴婢的便宜!”
齐磊听到这里就忍不了,高声反驳道:“鬼婆娘,明明就是你让我来的,说你喜欢我,不然我怎么会跑到裴令馆来调戏你,我就不怕被护院给打啊!”
大夫人冷哼:“还没让你说话呢,闭嘴!”
齐磊又连忙磕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汗巾递给大夫人:“大夫人看看,这就是那婆娘送给我的,说她喜欢我,您看看是不是,也别平白冤枉了我!”
大夫人没去接那张汗巾,旁边的黄鹂代为接过来,展开给她看。
大夫人吩咐说:“去,让黄莺认一下是不是她的东西。”
黄莺看到那张汗巾的时候,脸就已经白了,这东西,是她最开始送给回事处管事的!
丫鬟到了岁数都要给自己找个出路,黄莺瞧来瞧去,就瞧中了回事处的管事。他长得又英俊挺拔,虽然有个妻室,但是对她来说没什么打紧,她只要将他勾搭好了,凭着自己大夫人身边一等丫鬟的身份,等到大夫人给她指亲事的时候,就能把原来的正室降成妾室,她好当正室。
但是在那时候,她可没想到有个秀才公子等着自己!
听说大夫人想把她指给□□事的儿子的时候,她就断了回事处管事的心思,安心等着做秀才娘子。
但这条汗巾,怎么会到齐磊的手上!
大夫人看黄莺的表情,心里微微一沉:“黄莺,这东西可是你的?”
黄莺嘴唇颤抖,立刻哭起来:“夫人为我做主啊,这样的东西,奴婢不知道送了多少给别的姐妹,万一是齐磊捡去了来陷害我呢?奴婢可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齐磊听到黄莺这样蛮不讲理,气得都要跳起来指着她骂了:“是你让丫鬟带话给我,让我来和你说话,还把汗巾放在太湖石的缝隙里,要我去取。你要是不承认,咱们找那个丫鬟出来一问就知道了,还是我陷害你,我看你才是害人精!”
大夫人立刻让婆子把齐磊压住。
黄莺脸色更难看了……齐磊还知道太湖石缝隙的事?
这能找鹡鸰过来问话吗?找鹡鸰过来,那鹡鸰嘴上没个把门的,把她和回事处管事的事说出去了,那她更是没有活路了,但是不找鹡鸰过来问,她勾搭齐磊的事又将坐实了,两头都不是人啊!
黄莺只能不停地磕头:“夫人,您可要信奴婢,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品行您是最清楚的。这齐磊长得貌丑,又喜欢去烟柳巷子找窑姐儿,谁能看上他,我怎么能送汗巾给他呢!”
杨氏在旁看了半天,闻言却低呼一声:“这个齐磊,真是如此不堪吗?”
大夫人的脸立刻不好看了,黄莺这是急糊涂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黄莺却完全没看到大夫人的脸色,眼睛一亮,连忙跟上杨氏的话:“对对,五夫人,这齐磊年过三十都找不到媳妇,还能有什么原因?奴婢除非让鹰啄瞎了眼,不然是绝对不会看上他的!”
杨氏的声音压得极低,隐隐透着失望:“这样的人,大嫂想指给江篱啊……”
齐磊听着又不干了:“贼婆娘,说我坏话,我没婆娘去找窑姐儿怎么了?要你来说我?你心里要是干净,就把那个丫鬟找出来问话,问出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不去找就是心虚了!”
这齐磊听到黄莺闭口不谈丫鬟的事,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有鬼,咬着不松口。
大夫人脸色严峻地看着黄莺,什么话都没说。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薛暧看了一转,却撇了嘴开口道:“额娘,他说让叫丫鬟,您就叫过来问问呗。我就不信了,黄莺是您的丫鬟,品行是您亲自调教的,怎么可能去勾搭管事呢?”
大夫人难得厉声喝止薛暧:“闭嘴,你插什么话。”
黄莺不敢说叫丫鬟过来,那肯定就是有问题的,刘氏怎么可能再叫丫鬟过来打自己的脸。再听听薛暧那话,说黄莺的品行是她调教的,那不就是说她没教好?这闺女整日骄纵,也太不会说话了。
看看薛芸蝶和薛暮,哪个是敢出声的,她倒好,迫不及待出来逞能!
薛暧从来没见额娘对她这么凶过,一时间委屈得眼泪都涌出来了,想搂着大夫人的胳膊撒娇几句,但是看大夫人的脸色,却怎么也不敢迈出步子。
大夫人过了好久,才沉声问黄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