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白——小心!!!”
侯希白狼狈地躲开呼啸而来的巨大利爪,带着深厚内力一击的铁扇只在那皮毛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很快便消失了。
原本站立的地方被那赤身七角的兽一掌打碎,倘若侯希白没有及时躲开,现在大概和那碎成粉末的地面一个待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子陵跳到侯希白身边扶住他,惊魂未定道。
他身上也有一道被异兽利爪划开的伤口,伤口不大,诡异的是,流出的血根本无法止住。
“不知道!”侯希白咬牙,他很小就知道这世界是有妖怪的,也见过不少草木虫鱼成精的形态,但没有哪一种,是如眼前巨兽这般恶意重重。
“是獓焑。”
师妃暄自树顶上落下来,长剑划地,冷静道。
“师仙子?”徐子陵一愣。
“獓焑?”跋锋寒拄着自己的剑艰难起身,冷峻的面容上也染了几分疑惑。
师妃暄其实也无法回答他们,自己是怎么知道这只异兽的名字的。
只是在他们于山林间猛然撞见这浑身带着上古气息的异兽时,有一段话如灵光般闪现在她脑海中——
「三危山倾,广员百里陷冥渊,有兽异其族而逃之,其状如牛,赤身七角,其豪如披甲,其名曰獓焑,是食人。」
异兽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师妃暄侧脸落下一滴冷汗。
“这东西是吃人的,需要想办法引开它的注意力,合力击杀,否则我们今天就完了。”
师妃暄发鬓微乱,青衫染尘,饶是如此狼狈模样,她清丽面容上亦是看不到一丝惊惶。
镇定的模样感染了周围的人,跋锋寒提剑而对:“你知道这是什么,怎么做?”
师妃暄努力回忆那一闪而过,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记载,开口道:“把它的角砍下来,应该有一个是弱点。”
“好。”
跋锋寒提起轻功上前,“我做诱饵。”
“老跋——”
徐子陵焦急喊了一声,见师妃暄已经找了利于攻击的方位,还是默认了。
在跋锋寒吸引着獓焑的视线时,师妃暄握紧手中的剑,凝神观察着合适的出手时间。
眼下应当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时刻,可师妃暄总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区区一只獓焑逼到这个地步。
身体里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沸腾,师妃暄稳住心神,捕捉到了一瞬间的机会,在獓焑的死角处狠狠挥出一剑。
这一剑,没有用在慈航静斋修出来的内力,而是顺从内心的呼唤,将仿佛在灵魂深处的流淌的力量尽数倾泻出来。
那剑势如江海倾天,青色的剑影凝成惊鸿一色,斩断了獓焑身上至少四只角。
獓焑仰天悲鸣,朝师妃暄冲来。
师妃暄似乎被自己这一剑惊到了似的,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剑,一时竟不曾察觉到獓焑已经近在眼前。
“师仙子,快跑!”
被那惊鸿一剑震惊到的侯希白还来不及惊艳,就看到那异兽朝师妃暄而去。
而这时,师妃暄手中的长剑竟然寸寸碎裂!
“妃暄——”侯希白目眦欲裂,却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师妃暄面前拔地而起无数藤蔓,将人牢牢挡在了后面。
藤蔓迅速蔓延开来,死死缠住了獓焑,且越缠越紧,将獓焑原本刀枪不入的皮甲勒出了无数道印子。
那为难了徐子陵几人许久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
明艳大气的美人手中绕着一根银丝,穿透了獓焑余下三只角。
也不知道是哪一只被毁造成的,獓焑的身体抽搐了好半晌,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好险好险。”
赵粉抬手按下了藤蔓,转身急道:“恩人,您没事吧?!”
焦急的目光在师妃暄身上扫过,见没有受什么伤,赵粉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离开一会儿去给同族打个招呼,顺便送一些消息回去,就让师妃暄被獓焑盯上了。
苍了个天,这要是让师妃暄在她护持的时间里出了什么事,别说正儿八经的天庭编制了,主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好吗?
“我没事。”
师妃暄目光落在了长剑碎片上面,轻声说道。
*
“我曾经和一个朋友喝了三天三夜的酒,自以为那已经是人间难寻佳酿,而今昭明公子这一樽露华浓,方让楚某明白,何为紫府琼浆。”
洞庭湖上,轻舟一叶,对饮两人。
楚留香自青丝银瓶中倒满一杯色如琥珀的酒,由衷赞道:“不知这般酿酒的手艺,出自何方大家。”
“香帅谬赞了。”李建成微微一笑,指尖在小桌上扣了扣,“家中长辈兴致所得,算不得名酒。”
“这话说的,莫不是以为楚某不识得名酒?”楚留香一饮而尽,咂咂嘴回味良久后,眼神明亮。“露华浓,露华浓,名美,酒更美。”
李建成支着脑袋,闻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确实没有说谎,和他空间里堆着的其他有着千奇百怪效果的酒相比,这露华浓不过占了一点纯而已。
纯粹是他三哥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