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本想发脾气,可看到他满脸的担忧,出口的脏话又被我咽回去,睁开眼就看到窒息的一幕,那半截身子漂浮在我的正上方,两个黑漆漆的洞窟静静的盯着我,腐败剥落的头发落在我的身侧,墨绿色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熏得人想死。我已经叫不出来了,因为我怕到失声。只觉得身体一次次的打寒战,所有的汗毛都立起来。 应该有什么驱鬼的方法吧?这算是鬼吗?不,是怪物吗?我应该怎么做?我努力的憋气不吸进去这难闻的臭味,迅速的翻身踉跄的往前跑。 黑色的走廊像是无穷无尽的隧道把我吸进去,那味道离我越来越远,我找了个角落缩起来,头疼的厉害。我应该做点什么打破僵局?我抱着膝盖,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所想到的就是不要再继续转了,如果是江元舒他会怎么做?对,他会去找源头,然后再-----我对他并不了解,并不能猜测到全部,所以只能想到这里,或许,他也许不会这么做,会选择别的方法,可是现在,我还有的选吗? 我起身,寻找着光源,摸一把脸上滑腻腻的液体,落在脸上的发丝缠在手上,处处都是恶臭的味道。我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胃里的翻江倒海让我头有些晕,趴在栏杆上摸到了一手的灰。 我扶着长廊慢慢的往前走,细雨落在我的身上,像是雾水一样。 下雨了?什么时候下的?我转过头看天空,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走,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摸一把,脖子和手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不敢动作太大撕裂了伤口,脚上的疼还有头疼让我昏昏沉沉的。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直的倒在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热,刺眼的光照在我的脸上,睁开眼,我不能适应光线,侧过头望见掉渣的墙灰,土腥味在我的鼻尖,我勉强的爬起身拍干净身上的尘土才发觉我在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地方,而我在三楼的位置,往庭院里望,院子里有一个枝叶繁茂的梨树,郁郁葱葱的。 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瘸一拐的顺着楼梯往下走,夏天的杂草长得很旺盛,从水泥裂缝的中间生长出来,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这里是哪里?”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很沙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嗓子口。梨树像是一把伞一样挡住太阳在地上投出一片阴影,我站在阴影下,想起昨晚江元舒从开满开花的树后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梨树种在用砖头垒起来的圆形花坛里,花坛很大,里面有一颗已经枯萎的花,长满刺的枝条和已经枯萎的花叶,看起来曾经是那样的生机勃勃,不知道为什么,好浓重的臭味啊。 我捏住鼻子,用嘴呼吸,不知道江元舒在哪,有没有受伤,是不是还是安全的。我不自觉的抚摸脖子上的伤口,这里没有镜子,可是摸到脖子上一片肿起,望着那颗花,心里感觉有些微妙。 要不,用我的血给它浇水吧?如果真的是这颗花,那么昨天受伤,今天应该会死吧?可是后来那具尸体不怕我的血液,应该不是同一个。 思想挣扎了好一会,我抓住那狼牙棒一样的花枝,往上移,刚合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顺着我的手掌心滴下来,落在土里不见了。我望着血滴下来流进土里,那植物越发的枯萎,可旁边的梨树一点事都没有,我忽然笑出来,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我的头晕的厉害,坐在树下的花坛上,夏天的风吹过,很舒坦。 我趴在花圃边,再次睡着。从远到近的警笛声把我吵醒,我想睁开眼看看可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只能听见他们说话。 “尸体就是在这颗梨树下发现的?” “嗯。”那边是短暂的沉默,臭味在夏天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像是我买了很多猪肉忘了放冰箱出门三天回来后打开门闻到的味道一样。我再也忍不住,闭着眼坐起来干呕。 血糊在我的脸上,留下痕迹,可是我丝毫没有察觉。 “你受伤了?”我睁开眼望着模糊的世界,还有穿着蓝色的衣服的高个子女人,似乎很亲切的模样。 我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点头。做笔录的警察看着我的情况,听着江元舒的叙述。 “这种事,我们还是喊特殊鉴定科的人来比较好。” 我的视线模糊不清,只是依稀看到很多人,明明刚刚看的还是那么的清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