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内、紧闭双眼,犹如活死人的卫祁在,而后用力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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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谷内地势崎岖,虽不过二十里路,却行得极为艰难。待至目的地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但饶是天黑,众人却还能一眼清晰地看见远处那座庙宇。
坐落在谷中最为偏僻的地带,四周都是极粗的河流,唯那一尊庙立于中央,如同一座孤岛。
奇特的是,那四周的河流竟都散发着丝丝荧光,这也是为何大伙能一眼瞧清的缘故。
陈皮将马车挺至河旁,率先跳下马车,四处转了转,方才道:“不对啊!这儿有河,却没有桥,要怎么过去?”
“没桥?”乔吟掀帘:“你再仔细找找?”
陈皮气喘吁吁道:“真没有,这几边我都望过了。”
李秀色也下了马车,讶道:“真奇怪,若没有桥,难道要让我等蹚水过去么?”
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道:“世子,你不是轻功厉害得紧?要不您先飞过去敲门罢?托里头的人出来,省得我们在过去。我瞧这河挺宽的,万一水也深蹚不了,再淹死我便不好了。”
颜元今坐在小桃花背上,似觉得好笑,斜睨她:“你倒是惜命得很。”
他说完,倒也不推脱,足尖轻轻一踮,便于马上腾空而起,眼看便要自那河上飞过去,却忽听“轰”一声,河身突然全部燃起熊熊猛火,极其猛烈,有数丈之高,直飞冲天,颜元今眉头一皱,只觉烈火焚身,只得一记翻身,又退了回去。
方站上岸边,陈皮已嚎叫着扑过来:“主子,您没事罢!”
颜元今未搭理他,只抬手扑灭衣摆上的几点火星,又看向河面上已一瞬熄灭的烈火,冷笑道:“看来是存了心不让我过去了。”
李秀色因方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眼下只知咽口唾沫,喃喃道:“难道真要蹚水么?”
她上前,瞧着那潺潺的河流,没有半点火苗的势头,仿佛方才所见所闻皆是花了眼,也不知那庙主是何奇才,能做出这样的机关。她壮着胆子,抬脚在河水中点了一点,试图探探深浅,谁知脚尖刚碰上那水流,便听一阵“呲呲”声,随即再是一阵稀里哗啦,这四周的河面,竟一瞬结成了冰。
结冰之迅速,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脚尖还伸在水里,眼看要将她的脚也整个冻住,身后忽被人拉了一把。
广陵王世子蹙着眉,声音没好气道:“傻了,不会动?”
李秀色确实有些傻了,愣愣道:“世子,这、这水还会结冰!”
“我有眼睛会看。”颜元今盯着冰面,冷声道:“既然结了冰,我们便踩冰过去。”
李秀色似乎这才神识归位,忙道:“踩冰?万一中途碎了怎么办?”
“怎么,还真的怕淹死?”他这会儿真算不上什么好脾气,许是她方才那不知躲闪的模样惹毛了他,语气便有些讥讽:“放心,我看这河里没有鱼,即便是真的淹死,也能留个全尸,不会有东西来吃了你。”
李秀色被批评得有些不大高兴,低下头,嘟囔道:“我说说而已。”
颜元今本还在气头上,瞧见她这似是受了委屈的声音及模样,不知为何一愣,声音瞬间放低了下来,而后皱眉道:“我方才……”
他罕见有些卡壳,又换了个说法:“我不是真的想让你……”
“死”字还没出口,便听身后方一声“哎哟!”
李秀色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瞧见陈皮正栽在冰面上,冰虽没有被砸碎,但这小厮似是摔得不轻。她连忙跑过去,担忧道:“陈皮小哥,你没事罢?”
陈皮一张肉脸紧紧贴着冰面,面若菜色道:“我不过是抬脚想试试这个冰厚不厚,谁知刚踩上来,便突然被滑倒,这冰……这冰属实太滑了!一刻都不能站稳!这绝不是寻常的冰!主子,主子可千万不能走哇!”
本以为此话能给大伙打响个警钟,却不想李秀色却道:“这么神奇?我来试试!”
“别——”
陈皮一嗓子没喊完,便见李秀色抬脚站了上来。
甫一碰到,她便如方才的陈皮一般,径直滑栽了出去,眼看脑袋便要砸上冰面,身后又被人拉了一把。
虽被拉一把,但脚尖还在冰面,依旧滑得要摔,那人只好直接抓上她腰间衣裳,竟是直接将她一把拽了出去。
李秀色原地打转踩上地面,才如回到实地,惯性使然朝前扑了两步,直扑到广陵王世子身上,两手摁上他的胸膛。
抬起头,瞧见他面色不善,却明显没有方才那么凶巴巴,只道:“你能不能让我——”
他似乎被自己的话噎住了,狠狠一顿,才道:“你能不能省点心?”
李秀色怔了怔,认真点了点头。
颜元今这才闭了闭眼:“摸够了没?”
“……”
李秀色忙收回手,尴尬道:“没、没摸。”
广陵王世子轻嗤:“狡辩。”
“……”
顾隽在岸边将可怜无人问津的陈皮小哥拖救出来,叹气道:“这冰如此滑,我们要如何过去?”
乔吟道:“我试试罢。”
李秀色忙道:“李姐姐,会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