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孤儿院的大门已到眼前。
王婉青做事利落,他们一行过来不过半个小时,那些如苍蝇一般围着孤儿院的媒体都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向小南下了车,径直走向最靠南的小房间。
听到动静的朗月打开一条门缝,看清门外的人后,突然整个人往前一扑,“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南姐姐,星灵、星灵生病了,好冷,好冷,她会不会死掉,小南姐姐,我不要星灵死掉!我不要星灵死掉!”
向小南被她扑了个满怀,整个人一僵,勉强放软了声音安抚道:“星灵不会有事的,别哭了,星灵现在在房里吗?我去看看她。”
“星灵在院长妈妈房间里。”朗月松开胳膊,伸手摸了一把眼泪,打着哭嗝自告奋勇,“我带小南姐姐过去。”
向小南没有拒绝,拉着朗月湿漉漉的小手,在过去的路上不着痕迹地问了星灵的情况。
朗月年纪小,这几天又被吓坏了,抽抽噎噎说的颠三倒四,向小南却没有不耐烦,一直安静听着,直到远远看到脸色焦急的院长,才松开她的手,低声道:“去洗把脸吧,别担心,星灵很快就会没事了。”
“小南……”
向院长脚下生风疾步而来,向小南却仿佛没看到眼前的大活人,目不斜视穿廊而过,直接推开了她身后的房门。
华尔投资派来的人十分有眼色,上前一步将满脸错愕的向院长拦在门外。
安静了一路的齐思思实在放心不下,身子一矮,一个滑步跟着进门,还顺带手关上了门。
可门内的景象却与她想象的不同。
那个叫星灵的小姑娘陷在厚厚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张烧的通红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里沁着泪,别提多可怜了。
可向小南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既没出声安慰,也没将人送医院的意思。
她就这样冷静又冷漠地站着,眼里带着打量和审视,就仿佛躺在她眼前的不是一个发着高烧的七岁孩子,而是什么棘手到需要细细衡量的麻烦任务。
齐思思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下一秒,她就听到向小南突然开口:“星灵,生病这事,你是自愿的吗?”
紧闭着眼睛的星灵睫毛微颤,好半晌后,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南姐姐”。
“星灵,我知道你聪明,是这里最得宠也最得院长妈妈喜欢的孩子。但你今年已经七岁,在孤儿院里,这个年纪并不算太小了。”
向小南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可怜巴巴躲在床头、同她差不多年纪的顾小北,勉强缓了语气:“在孤儿院里,提前为自己谋求出路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你得先学会衡量,这个交易真的值得让你伤害自己的身体吗?你知道因为你迟迟不见好转的病,朗月害怕成什么样了吗,她一个人在你们的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不是的!”星灵猛地睁开眼,“不是这样的!”
她到底不过七岁,又生着病,这一喊,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齐思思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上一劝,还未开口,就见向小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替她换了一张新的退热贴,然后才继续开口道:“星灵,我不知道院长答应了你什么,但只要我不同意,她无论承诺了你什么,都不可能真的兑现,这一点,你明白吗?”
星灵在向小南平静无波的眼神下慢慢冷静下来,她掀开被子爬下床,仰头站在向小南面前,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院长妈妈想让你来孤儿院,所以才有了这一场病。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我偷听到了一个秘密,小南姐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
等到两人离开房间,齐思思还有些缓不过神,拉着向小南悄声问道:“小南,小星灵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她也知道知道这话问的傻气,可刚刚受到的震撼太大,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喃喃道:“星灵才七岁吧,她是怎么、怎么想到用这种事去做交易的啊?”
一个七岁的孩子,因为偶然听到了两句密谈,就敢将自己当作筹码,不吃药,不看医,吹冷风,浸凉水,生生熬到病的最重的时候,才红着眼睛和院长妈妈撒娇,说自己想景行哥哥和小南姐姐了。
向春丽在这家孤儿院做了近二十年的院长,她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孩子的小心思。
小星灵这些天缠着她,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将另一个去晋城二小上学的名额给朗月。
整个晋城内最好的私立小学,拥有最优秀的教学资源,最精英富贵的生源,最枪手不可得的入学名额,若非彩虹孤儿院背后有一个顾景行,这样的学校,和孤儿院里的孩子,根本是全然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与聪明早慧的星灵不同,比她还大半岁的朗月反应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更慢些,无论星灵怎么教,都还数不明白自个儿的十个指头。
正常情况下,二小的入学资格,绝不可能落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
星灵对此心知肚明,她怕朗月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欺负,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入学名额,去陪她念一所普通小学,所以在得知院长在为何发愁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