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夏伯平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人,用流利的法语说道,“先生们,按照诸位的要求,我已经替你们约好陈先生,他将准时到达萝拉西餐厅。”
坐在最边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站起身伸出右手走了过来,“非常感谢,夏先生,很抱歉我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约他见面,因为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但是,他的意见对我们很重要,毕竟这关系到一笔三千万美元的投资,不是吗。”
“您是对的,”夏伯平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握住手笑道,“对待任何一笔投资都应该谨慎,与金额大小无关,只不过,我有个疑问,阿兰先生,也许陈在琼斯公司投资初期担任过北金分公司的负责人职务,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而且你们的项目与琼斯公司并不相同,据我所知,你们是更偏重于常规的民生行业,而他只是负责文化产业部分项目,是什么原因让您坚持与他见面呢?”
“当然是因为琼斯公司的奇迹,”阿兰先生张开双臂,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道,“短短几年的时间,琼斯公司就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成大型集团,整个西方都把他们的发展经历作为商业案例在研究,不过绝大部分人关注的是他们在香江金融风波中的暴利,从而一飞冲天的崛起,而我更关注他们的第一桶金,那就是在这里的投资,从服装到电子产品,他们以更低的价格销售却能获得更高的利润,这与他们在这里开设工厂的原因密不可分,因为这样成本很低。”
“但是,阿兰先生,”夏伯平意味深长地笑着,“这应该归功于琼斯小姐的决策,而您却将目光投向一位只在初期担任了不到两年分公司总经理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也许吧,”阿兰并没有坚持,只是耸耸肩笑道,“无非是一次见面而已,听一听琼斯公司创业元老的故事也很不错,不是吗!”
听他的意思,是想撞大运吗?夏伯平笑笑没说话,不过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问题最大的地方,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陈大河的。
虽说陈大河做过琼斯公司北金分公司的负责人,美国那边也有人知道这一点,比如当时的大使伍德先生,但这条信息并不怎么引入注意,尤其是在陈大河已经卸任两年多之后,很多国内的人都忘了他的存在,而这个时候,却有三个法国人直愣愣地找上他,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不过看这位阿兰先生的样子,再问他也不会多说,只能暂且由他,一来这笔投资的确很重要,二来就在北金这地头上,又是陈大河主场的萝拉西餐厅,他们又能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那么,阿兰先生,祝您顺利,”夏伯平摊摊手,“非常抱歉,由于我提前确定了许多行程,无法亲自陪同您过去,只能安排我的同事陪您前往,请您不要介意。”
“没关系,应该是我们说抱歉,”阿兰耸耸肩,“我还以为没那么快见到您,而且也没那么快见到那位陈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确定下来,您帮了我的大忙,同时,您和您的同事也让我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效率,鉴于此,我对这笔投资的信心又更充足了一些。”
“感谢您的认可,”夏伯平笑着伸出手握了握,“祝您顺利。”
随后叫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同志,叮嘱了几句,才将三位外商送出门。
阿兰他们也并没有拒绝对方安排的陪同人员,事实上在过来之前,他们就做过一些准备工作,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必须接受一些规则的约束,其中由专人全程陪同,就是其中之一。
当一行四人来到萝拉西餐厅的时候,陈大河已经等在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并且提前问过餐厅经理乔治,只是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来,只知道他们是用一张贵宾卡定的位。
而且,这张卡片还是从自己这里流出去的?
陈大河更迷糊了,他确实有一些贵宾卡,有的在北金,有的无意中带去了瑞士,随手丢在苏黎世的家里,难道,是那里的卡?
可是,是谁给他们的?老提奥吗?
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个白人,陈大河面上不动声色,反而陪同他们来的那位女同志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会吧,还真是女的,而且长得还不错,最关键是三哥特意让自己关照,这人跟他什么关系?
江晓英笑盈盈地上前一步,冲着陈大河笑道,“小叔好。”
嗯?陈大河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
“我是江晓英,我爸爸是江望楼。”
哈?陈大河这下绷不住了,嘴角往两边拉开,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你啊,我听你爸说过你,今天总算见着了。”
这位大侄女貌似比自己还大啊,这声小叔叫的,还真不习惯。
她又不像老家的黄大利黄小虎,虽说叫起来辈分更高,是叫叔爷的,但那是有亲缘关系在,而江晓英自己又不熟,这一见面就叫叔,确实有点尴尬。
江晓英皱皱鼻子,“我妈跟我爸说了好多次,请您过去吃饭,您都不去的,我爸又不带我去您那儿,当然见不着了。”
哎呦喂,这是有怨气啊。
陈大河揉揉鼻子,“那个,晓英,你还是别您您您的,咱俩年纪差不多,直接叫我名字得了,各论各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