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漱完毕,已经是九点多钟,陈大河来到书房,随手拿起本书,顺手拨出奥利弗的电话。
等了半个多小时,电话接通,接电话的是珍妮。
“珍妮,是我,”陈大河将书本合拢放到一旁,握着电话说道,“你们都安全到家了吧?”
“是的,”珍妮抿着嘴,探头看看奥利弗的房门,轻声说道,“很抱歉,陈,今天没有跟你说一声就离开了,因为奥利弗有很紧急的事,完了香江这边又有急事要处理,我们就直接回来了。”
“哦,没事,”陈大河笑了笑,“我就问问,没事就好,奥利弗在吗?”
“呃,”珍妮咬咬牙齿,将声音放得更低,“在家,不过已经休息了,今天事情太多,她有点累了,你有事需要我转达吗?”
“没有,”陈大河有些奇怪,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才刚过十点,奥利弗以前可没这么早休息,不过也没在意,笑着说道,“没事,我就问问,你也去休息吧,我挂了。”
“嗯,好的,再见。”
珍妮放下电话,刚舒了口气,旁边的房门被拉开,奥利弗穿着浴袍,用浴巾裹着头发走了出来。
“珍妮,谁来的电话?”
“是,”珍妮眨眨眼,眼神飘忽了两下,才咧嘴一笑,“是科尔律师的电话,我刚才在和她联系。”
“哦,”奥利弗完全没发现珍妮的表情异常,低下头揉着头发又转进旁边的书房,“我去看会儿书,有事叫我。”
随着房门关好,珍妮垮着脸,又长出了一口气,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珍妮,这样,好吗?”
珍妮回过头,对着布兰妮苦笑着耸耸肩,“要不然呢?明天奥利弗安排好工作,晚上我们坐飞机就回美国了,难道你想取消机票?!”
布兰妮眉头轻挑,同样无奈地耸了耸肩,一手搭在珍妮肩上,“你在电话旁边守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
珍妮笑着回搂着她,两人摇摇晃晃回了房间。
陈大河挂断电话,洗了手脸,回到卧房爬到炕上,抱着茜茜舒舒服服躺下来。
“干嘛,”陈大河闭着眼睛,一把抓住茜茜戳啊戳的小手指,“不乖乖睡觉,是不是要打屁屁。”
“呜呜,”茜茜手抽不回来,只能拿头顶啊顶,就是不说话。
“好啦,”陈大河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抱着她,顺手还摸着柔顺的长发,轻笑着说道,“因为今天的事儿?”
“嗯,”茜茜点点头,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他,“你生我气没?!”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陈大河呲笑一声,在她琼鼻上轻轻捏了捏,“是他们缠着你,又不是你缠着他们,哪能怪到你头上!”
“真的?”茜茜眨眨眼睛,见陈大河确实没有丝毫不满,立刻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大河哥真好!”
“那当然,”陈大河傲然地额头高抬,“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你啊!不过我跟你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对,是有任何麻烦,一定要跟我说,明白吗?”
“嘻嘻,知道啦,”茜茜翻了个身,找了个让陈大河抱得更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陈大河也将手臂紧了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结果不到一分钟,怀里的小丫头便开始不安分起来,陈大河睁开眼睛嘿嘿一笑,没得说,大战骤起,烽火连天蔽地,直到三更才鸣金收兵。
接来下两天,陈大河除了四处会友之外,每到傍晚时分,就去电视台接茜茜回家,用心做好一个未婚夫的本分。
两天之后,才背着个背包,孤身一人坐上返乡的飞机。
到了省城,因为孙老爷子还留在北金没有回来,他只能自己坐长途车回家。
在北金和省城都还没觉得什么,等车开到荆江地界的时候,陈大河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味来。
路上不时驶过一辆辆运兵车,车上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如果不是那些士兵年龄不一,身上的衣服也五花八门,车头插着迎风飘扬的红旗上写着某某县民兵团几连的字样,陈大河还以为出动的是正规部队,好家伙,这是要打仗还是怎地?
“师傅,”陈大河冲着身边一位三十多岁的人问道,“他们这气势汹汹的,是在干啥?”
“抓经济犯啊,”那人一脸的幸灾乐祸,“有些人这两年尽不干正经事儿,只会偷懒耍滑搞些歪门邪道,现在好了吧,上头一纸红头文下来,立马遭殃!”
“哦,原来是这样,”陈大河恍然大悟,随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下抓的人不少吧?”
“可不是,”那人撇着嘴呵呵笑着,“上头就一纸文件,既没说标准也没说任务数,下面的人怕完不成任务,只能往严里抓,听说一个县得有上千号人,可有得热闹看!”
“哇,这么多,”陈大河瞪着眼睛,满脸的惊讶,眼里还带着一丝佩服,“师傅,您连这个都知道,您是政府里的人吧?”
“算是吧,”那人哈哈一笑,“地委肉联三厂的,这趟就是去省城办事回来,去年啊,地委有个杀猪的,弄了一帮人搞串联,通过一个亲戚打通了省城供销社的路子,把我们厂的一部分份额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