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班,尤寐骑上电瓶车就冲上马路,杂物间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哎,她现在就要可劲地把自己埋于夜色之中大口喘气。
她想,她回到家后要躺个天昏地暗,干脆熬到明日天亮,浑浑噩噩不工作算了,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她缓缓停车,翻看手机,备忘录提示她,拿资料和还制服。
她差点忙忘了,她打开微信,给魏迢迢发了一则信息,几秒后,魏迢迢给她发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尤寐身后的车辆喇叭猛催她走,她也顾不得多扫一眼号码,多记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的号码,多半是王秘书的手机号码,她匆匆骑上电瓶车,拐上主街。
暮色苍茫,瀛洲迎来第一波下班高峰期,往来行人,急急忙忙,车流不息。
只见一辆黑顶迈巴赫慢慢汇入车浪之中。
霍中浚坐在后排,他摘下眼镜,搁在后座,他捏了捏鼻梁,他的身侧放着一叠厚厚的会议文件。
搁下眼镜的瞬间,他的余光暼见身侧的车座下摆着一个桶。
他随意转头,眼睛一眯,定了定睛,那是一只牛仔桶包。
霍中浚眼色沉着,也没想去碰它,更不用多余的思量,他也能想到,能落包于他车上的女人会是谁?
迈巴赫的后座只进来过一个女人,也许以后也只会是这么一个女人,谁知道呢!
他沉了沉肩,听见前排开车的王磊的手机一次一次的震。
红绿灯路口,王磊接通电话后,详听一番对方的言语,前前后后,推拒三次,对方死缠烂打,他迟疑不决,便慢慢转头,问道:“霍总,中际的尤小姐来电,她说有话对您说,”王磊没有急着将手机递过后座,他等待着霍中浚表态。
霍中浚倚着靠背,他疲懒地抬眼,也没当回事,并没有接过手机,王磊连忙会意,打开免提,将手机搁向后座的茶几,转头见到绿灯起了,驶向道路。
霍中浚垂眸,双手交叉抱臂,平平静静等待对方的说辞。
“尤小姐,你说吧,霍总在听,”王磊谨慎地开着车。
“他真的在听吗?霍总,您能不能应一声啊,”尤寐问。
王磊朝中央后视镜,瞄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霍中浚。
霍中浚将他的眼镜撞进后座的车载抽屉,淡淡的动作声飘进电话那一头,电话那头的女音连忙续上话:“霍总,我有事……找您,”低低女音之中传来听之就知的紧张:“那个……我想把上次的飞行员制服还给您的朋友,想把衣服托给您,您方便帮我带给他吗?”
王磊极有眼力劲,连忙接话:“尤小姐,您不用亲自送来,我去您那边拿衣服。”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亲自送一趟吧,我亲自把衣服送过去,另外,还有一件事……”尤寐说,她的电瓶车正停在一个车流不堵的路口。
她说了这样的话: “霍总,就是上次家访的事,我的包找不到了,我想问一问,是不是忘您车上了,我的包里放着很重要的资料,麻烦您能帮我找一找,打扰了,是一个牛仔桶包,我应该落您车上了。”
霍中浚的目光飘向后座底的桶包。
城市的红绿灯就是这么多,都不够说几句话。
王磊停车,看了一眼路口,听到手机里的女音之求,王磊热心帮她,不过呢,从王磊的主驾驶位的角度看,绝对看不见车座下的东西,他喵了一眼后座上,除了他的老板,就是文件,再无别物。
“尤小姐,霍总的车上,没有你要找的东西,”王磊肯定的回她。
“怎么会呢?您再帮我找找看吧。”
暮光无边,烧红着天,半边赤霞半边诡暗,王磊又打开了副驾驶座车顶的探照灯,反复确认,并无桶包:“尤小姐,您再想一想,是不是忘别的地方了。”
淡淡的车灯散向后座的同时也微微掩着那一只锁在后座偏角的桶包,王磊又开了一盏车顶灯,桶包接住灯色,那拉链投出冷色反光,投进霍中浚的眼中,不动声色的是他。
“尤小姐,真没找到,”王磊说道。
“怎么会呢?不可能啊,”尤寐语声滞了滞,半信半疑:“给您添麻烦啦,您帮我再看一下,再找一次,我要是找不到,丢了重要的资料,我的头就要被我们的许园长摁在地上,当烂球反复横踢。”
“这个……”王磊犹豫着。
“我们许园长怒火攻心之下会拔了我的舌,您就帮我看看吧,”尤寐急着,就差吼他一声,这么大的一只包,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王磊就是没细找,铁定溜着她,尤寐想着好不容易打通电话,找东西是真,趁机想找霍中浚碰面也是真。
这不,尤寐连王叔都叫起来了:“王叔啊,您不知道,这只桶包,虽然过时,却是我背了十年的包,我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每次我心力交瘁哭得不能自己,噢……是哭得不能自已,就只有这只包陪着我啊……所以,我不能没有它啊。”
电话另一头,静悄悄,没有一点儿生息。
尤寐见势,又换了一种淡淡的撕心裂肺的颤音:“它是我平庸职业生涯的精神寄托啊。”
仍旧一片寂静。
尤寐提了提嗓子,用舌头抿了抿干唇,万分委屈:“王叔,这只包是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