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特别诡异。
她一直都觉得,宿淼对自家哥哥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特地给她哥选生日礼物。
宿安似是松了口气:“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接纳我,琴琴,那些人好相处吗?”
蒋琴尴尬笑笑:“一般吧。”
“好了好了,你先别问了,等见了面就知道了。”
宿安表面镇定,内心是忐忑的。
这个年代哪怕再贫穷,再匮乏,大院子弟外表上看着就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但骨子里的蛮横是一点不少,他们身上就带着一股“老子最牛批”的中二气息。
在宿安看来,这些人中有素质的人真不多。
但没办法,她需要融入这个圈子,她需要借蒋琴为踏板接近蒋陆。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讨好她们,但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到了目的地后,那群人看着她淡淡打了招呼,而后就再也不理她了,她甚至觉得她们交头接耳时是在笑话自己。
宿安全程强颜欢笑。
回到家后她本想躲在屋里气一会儿,哭一会儿。
没想到柳玉绣见她脸上不好看,便一个劲儿追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说不出口的屈辱似乎堆积到了一定数量,迫不及待想要冲破理智的牢笼,而柳玉绣就是那个发泄口。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我回家太晚了,她们根本不想跟我玩,嫌我不如宿淼,嫌我接不上话,又不是学术探讨,更没有什么高深的知识,不就是聊谁家出了哪些笑话吗?我插不上话,怎么就跟没文化挂上钩了?都怪你们,如果当初没有抱错孩子,如果我没有被车满铜他们养大,今天就不会这么尴尬,无地自容。”
这一刻她似乎被原身附体了。
好似她真的成了车多余,好似从前的梅林根本不存在。
她们脸上的嘲笑,鄙视是那样毫不掩饰,让她难堪得抬不起头来。
她知道自己没毛病,但在那种眼神下,她有种自己不配呼吸,不配跟她们踩同一片地的错觉。
宿安嚷嚷完,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
宿卫国先皱起眉头,而后烱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宿安被她看得心虚,眼神躲闪:“……我不吃了。”
在大家回过神骂人前,她扔下碗筷,仓皇地躲回自己房里。
楼下。
柳玉绣脸上难看得不得了,同时,她心里也觉得痛苦不已。
“……都是柳……做的孽。要不是他把孩子抱走,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吴红玉小心翼翼地觑了婆婆一眼,说:“事情都发生了,咱们难过也没办法啊。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干这事的罪魁祸首都在争风吃醋中被打死了,再谈没有意义啊。而且,爸妈你们也是受害者,宿安被抱错的事跟你们又没关系,她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干嘛呢。”
宿池赶紧掐了她一下。
吴红玉怒视着他:“掐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她老这样自怨自艾,难不成咱们日子也不过了,就天天听她抱怨哭诉,再陪着她一起哭丧脸?你看她回来后
都干了些啥,知道蒋琴不待见她,她还上赶着讨好。”
宿卫国脸黑了黑。
“红玉——”
吴红玉略收敛了一些。
但还是心里愤懑:“我不是对蒋叔家里有意见,我就是觉得,觉得……咱们不该再放任她,蒋陆明摆着不承认这门亲事,他都把对象带回家了,你瞧,现在大院里都知道蒋陆在大学里谈了对象。可她呢,还死赖着跟蒋琴走动,动不动就跑到蒋家去,别人都在笑她没脸没皮呢。”
她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姑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了蒋陆的照片就喜欢得不要自尊不要命了?这爱情还真像龙卷风啊,猝不及防就来了。
照她的意思,蒋陆还是从小看着宿淼长大的呢,从前对宿淼就淡淡的。
现在换成宿安,两个人从来没接触过,也不知道对方的性格,宿安呢,爸苦心安排了高中她又不乐意去念,这样的两个人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都不匹配。
甭说蒋陆有对象,就算他现在单着,也没多大可能看上她啊。
不如早点让她看清事实,不要折腾那些有的没的了。
这几天,都遇到多少人明里暗里问宿安和蒋陆的婚约作不作数的问题了,吴红玉真不想理。
“爸,要不你跟她谈谈?”
大家听她这么说,心里都升起了担忧。同时,因为宿安刚回来,理智上他们知道宿安是自家孩子,做了不正确的事该说说她,但情感上太复杂,有歉疚,有疏离,就有些无从下手。
重了担心把人推得更远。
轻了呢,又怕她领悟不到其中的意思。
半晌后,还是柳玉绣说了话:“回头我找她说说。”
柳玉绣的关爱没起任何作用。
在宿安看来,全都是惺惺作态。
他们如果真的疼她,不应该让她放手,而是应该帮她说服蒋叔叔和杨阿姨,让他们压着蒋陆跟她结婚才是。
不就是
谈了女朋友吗?
现代人谁没个初恋啊,能从初恋走到结婚的人本来就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