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了磨牙,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不行,这婚我不结了。”说着她就要穿鞋出门,被几人齐齐拽住了:“楼下都在办酒席了,你突然说不结,两家面子往哪放?你爸不会气得把你赶出门吧?”
最后一句唤回了韩成雪的理智。
对,她不能闹。
过了明天,不管她和赵红军合不合得来,爸准备的嫁妆反正到她手里了,她想干嘛就干嘛。
赵红军要是不给她好日子过,大不了她离婚就是。
她爸是军长,就算二嫁三嫁,也有的是人娶。
几人好说歹说,终于把她劝了回来,刚松了口气,熊孩子又来捣乱了。
“姑~~~喜糖呢。”
“姑姑,还有红包,我想买沈铁牛玩的那种玩具汽车。”
韩成雪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冲他们吼了一声:“没喜糖,没红包,想要钱买东西找你小叔去,反正他有钱。要不是他,你爸还在家呢,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都是他欠你们的。”
韩宏博听到韩勒,气得收回手。
弟弟韩宏远没他想得复杂,虽然哥哥老跟他说小叔是坏人,但这个“坏”他没什么概念,也就跟着亲哥行事。
哥哥怎么做
,他就怎么学。
所以,他听到韩成雪的话,注意力不在后半段,而是在前半段:“小叔不给我买。”
韩成雪:“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小叔有女儿了,他的钱当然要留给韩靖钰那个小丫头花,你们如果想随时买新玩具,那就找爷爷哭去,让他把你们爸爸调回来。”
“……”
宿淼不知道韩成雪就是这样教那两个小子的。
她这会儿正跟吴红玉学包饺子。
韩勒不在家,跟宿牧一起出门了,好像是去找宿牧的哪个师兄。
宿淼隐约听到二哥说,那位师兄在通讯领域很有研究,正巧韩勒最近研发的移动通讯遇到了瓶颈,便想着跟人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找到新思路。
她在宿家呆到五点半,在开席前带着女儿回去了。
看小家伙睡得正香,院子里又实在吵闹,宿淼一回家便抱着孩子回房,本来打算在屋里看孩子睡觉,韩成红忽然来找她,让她帮着理一下客人送的贺礼。
这年头送礼都非常朴实无华,无外乎就是毛巾,搪瓷盆这些东西。
又杂又乱又多。
她在楼下忙活了半天,脸快笑僵了,突然瞥见韩宏博从楼梯上跑下来,眼睛对上她时瑟缩了一下,很心虚,很害怕的样子。
宿淼觉得在这一刻,全世界都诡异地安静下来了。
耳边是嘈杂的恭喜声,但她却似乎听到了女儿哇哇大哭的声音。
她在原地呆了两秒。
电光火石间,她丢下手里的人情薄拔腿朝楼上跑。
推开房门,就见韩宏远站在床前,弯着腰往闺女身上盖什么,她走近一瞧,他用枕头上的枕巾盖女儿的脸,下面还搭着一件毛衣。
而她女儿呢,嗓子已经哭沙哑了。
宿淼目眦欲裂。
上前狠狠把韩宏远往旁边一推,赶紧把盖在闺女脸上的枕巾和毛衣掀开。
小乖憋着气,小脸憋得通红充血。
看到妈妈她委屈地嗷嗷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小手朝宿淼探着
,眼泪流得满脸就是。
宿淼心痛得快炸了。
先检查了下孩子身上有没有受伤,瞥见她手腕和脖子上的乌青,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忍着眼泪,顾不得管跑出去的韩宏远。
搂着女儿的小身子安抚地哄了许久,小家伙的哭声才慢慢平息,胀红的脸蛋也渐渐恢复成正常肤色,宿淼想把她放回床上,下楼去收拾那两个小畜生。
可小家伙一离开她怀里就吓得大哭不止。
显然,刚才的经历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她很害怕妈妈不在身边。
宿淼又气又心疼,胸腔里的怒火烧得她呼吸窒闷。
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毁灭一切的暴戾。
她抱着孩子下楼。
在宾客里寻找那两个小畜生,然而她绕了一圈都没找着人,找不到罪魁祸首,再看女儿被吓得小身子时不时哆嗦,宿淼愧疚得不行。
如果她没有离开卧室,那两个小畜生就找不到机会害小乖了。
越想越难受。
女儿小声啜泣着,宿淼也哭。
韩勒和宿牧过来时,就见她站在离韩家不远的路口。她背后是锣鼓喧天的热闹,只有她,抱着女儿孤零零地站在热闹之外,浑身透着沮丧,痛苦。
韩勒见状,预感到不妙,拔腿跑过去。
“怎么了?”
宿淼抬头,他见到她满脸泪水,眼底夹杂着委屈和愤怒,他心里发慌:“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身后的宿牧也走了过来,见妹妹和外甥女都在哭,眉心蹙在一块:“囡囡你说话,谁欺负你们母女了,二哥和大哥替你出气。”
宿淼吸了吸鼻子,恨恨道:“那两个小畜生想弄死小乖。”
韩勒闻言,脸色铁青。
拉开小乖身上的小毯子,立马看到了白嫩嫩的手腕上那乌青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