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咱后妈说,不把罐头厂的工作给文亚的话她就把我和丫丫赶出门。”
姐妹俩相视一眼,皆叹了口气。
于明亚家成分不好,七零年就下乡了,因为成分高,她被分配到了环境艰苦的大西北,呆了几年
跟当地的男知青结了婚。
等到高考恢复,两口子就想一起考回城里,本以为苦尽甘来呢。
没想到丈夫考上了,于明亚却落榜了。
她想着再复习半年,等七八年再考。
哪晓得不出两个月,丈夫就写信回来说两人志不同道不合,不如离婚各自寻找美好的明天。
狗屁!
话说得冠冕堂皇,于明亚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非是他在大学里瞧上别人了,迫切想要跟前一段婚姻切割干净。
她不眠不休想了整整三天。
理智地同意了离婚,开口跟那个男人要了五百块。
她承诺永远不会让女儿去打搅他的生活,但同时她还提出,孩子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学费他都必须承担。
她这样不吵不闹,对方许是良心难安,轻易答应了。
可惜于明亚带着孩子确实没多少时间复习,后面两年依然没考上,一直等到知青回城潮,她才带着五岁的女儿回到安南。
她回城后没跟家里通气,自己拿这些年攒的那点钱买了份儿工作。
自这以后,后妈跟她生的那对儿女对她意见非常大,三天两头就要吵一场。
于明亚受不了家里的氛围。
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买工作花了她大半存款,上班后每个月工资就三十二块,她得拿出二十给家里当做母女俩的生活费,这样哪里能存下钱。
而且丫丫还小,现在才上小学一年级,就算她咬咬牙出来租房住,孩子怎么办?
倒不如她重新找一份工作,把罐头厂的位置让出来,后妈总不能丁点血都不出。
“我后天来报名。”
随着话说出口,于明亚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于琼亚却有些担心,劝她:“姐,那你先不要跟后妈提,等你被录取了再在家里说吧,还有,这上面没写工资多少,万一太低了……”
于明亚已经没空管工资了。
她想了很久了。
自己还得在家里至少呆上两三年,少说要等到丫丫再大点、懂事点,那她现在只能
先吃点亏,把这几年熬过去。
工资少点无所谓,只要能稳定就好。
这家店光是装修都这么舍得下本钱,老板肯定是个财大气粗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亏到关门大吉,她一定要拿下这份工作。
“放心,姐姐懂。”
姐俩看了眼驻足观看招工启事的人群,心里沉甸甸的。
同一时间,宿淼将最后一个柜台擦拭干净,她在玻璃橱窗前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才把水桶抹布收拾好,将玻璃门关上,再将卷帘门放下来。
出去时,几个邻居竟还在小亭子里坐着。
宿淼挑了下眉,看来这个秋千设计很讨女人喜欢啊。
她笑着跟大伙儿说了要关门回家的事,几个人这才依依不舍起身离去。
宿淼走在最后头。
她摇了摇头,把自行车推出来,再锁上大门,慢吞吞骑回家。
到了填报名表那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韩勒公司放了假,宿淼一大早就把人挖了起来。
他俩衣服还没穿完,床上的小人儿也醒了,抱着脚丫子啃得正欢儿。
韩勒:“……带上?”
宿淼看了看一边啃脚丫,一边拍床的小家伙,无奈哼哼:“不带上咱俩也别想出门了。”
宿淼想了想,觉得女儿的作息不太对,她就问了句:“你昨天不会就一直哄着她睡觉吧?”
韩勒狐疑地看着她,摸了摸下巴:“不可以吗?”
宿淼白了他一眼:“她就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的觉才会这么短,以后你带孩子的话尽量让她少睡点,让她晚上最好一觉睡到大天亮去。”
韩勒没啥诚意的点点头。
穿好衣服后,就去给韩靖钰小朋友穿。
宿淼坐在床头,双手托着脸,笑眯眯地看着父女俩。
给孩子穿衣服的男人好似自带圣洁光环,特别温柔,帅得不得了。
宿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侧脸,一脸姨母笑。
韩勒给小孩穿上毛衣,无意间扭头看了媳妇一眼,正对上宿淼水光潋滟的双眼,他眼睛闪了闪,油嘴滑舌
道:“看傻了?你都看两年了居然还能看傻眼,看来我的美貌长盛不衰啊。”
宿淼:……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脸皮厚的人就是占便宜。
“……你赶紧地,咱俩可以不吃,她还得吃呢。”
韩靖钰小朋友的戒奶过程极其顺利,但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后遗症。
以前小家伙闹情绪或者不安时,就喜欢叼着她的□□,现在不许碰咪咪了,她就愈发黏人。每天睁开眼就要妈妈抱,白天睡觉也这样,睡一会儿就醒了找宿淼,看到了她后,小丫头才安心地继续睡。
宿淼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