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他正大发感慨呢,谁料妻子骂他无病呻吟。
“人家小同志哪里做错了,磨洋工的就是不能要啊,你想想老唐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全都弄到厂里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种人能给厂子创造利润吗?他们除了白拿工资还能干嘛?老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就是缺了这份“狠劲”,这才让那么多蛀虫好好呆在厂里,诶,你别瞪我,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
郑国彬怪委屈的。
“我没瞪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唐和老何爱跟我对着干,这蛀虫是我想清就清得掉的吗?”
妻子撇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这厂子里就跟小型官场差不多,谁都想压着对方上位,他们在乎的不是厂子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做大,只在乎屁股下的位置。
估计谁也没想到,在改革的滚滚浪潮下,不思进取会败得如此快。
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干拖后腿的事。
“你之前拖着跟人谈条件就是自讨苦吃,完全是吃力不讨好,你都不知道老唐媳妇怎么说的你,说你利用厂长职权给自己谋好处呢!等你到新厂子上班的消息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
郑国彬黑着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没拿厂里一分一毫,凭他们怎么说,他手里都干干净净。
妻子拿他没办法。
他都固执一辈子了,难不成这把年纪了还能变圆滑吗?
他不想,那她就替他想。
“我看这消息你得先瞒着,不然咱们家要不安宁了。”
“……你就是想太多,大家都下岗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如果他们知道你被人家小同志招去做厂长,老唐他们还不得上门找你说项啊,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应付?总不能又把人带到新厂子那边去。老郑,你也说那小同志是个有成算的,那肯定容不得老唐他们这种专打官腔的。别人可是出了大价钱把厂子买了,还能继续允许人走后门进去吗?你可别糊涂。”
郑国彬长叹一声。
安慰道:“你放心,我明白。”
从厂子被收购的那一刻开始,这家服装厂的性质就变了。
他懂。
“你最好真明白,可别像以前那样,别人上门哭一场,你就掏心掏肺忙前忙后。老郑,我晓得厂子垮了你心里不好受,但安南垮掉的厂子多了,人家的日子不照样得过吗?你马上就要管另一个厂子,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事,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新厂子做起来。”
郑国彬夫妻俩就新厂子聊了一会,而后郑国彬出门处理拖欠的那些工资。
乍一眼十六万不少,但给工人们发了工资后也不剩下什么了。那些临近退休的工人算最惨的一批,退休工资没了。另外一些以为厂里岗位是铁饭碗、上班从不积极的人无一不是哭丧着脸,跟天塌了似的。
有人倒是想借机闹事,想要拆掉厂房的钢板去卖钱,但被理智的人给压下去了。
等生产线被拉走,旧厂区几乎搬空后,郑国彬才通知了大家伙新厂招人的事。
宿淼提了自己的用人标准后便不再管郑国彬如何招人的事,而是透过黄盼娣聘了几个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她没有把他们招到厂里常驻,而是提出了两种合作模式。
一种是她们给设计图,她买断,这些图不能再卖给别人。
另一种是他们的设计图一旦被选中,工厂会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成衣。每卖出一件给他们定价的百分之五,设计的款越畅销,越能拿到更多的钱。
两种都需要签正规的合同。
她给的待遇不错,几人没有犹豫便签了合同,让宿淼诧异的是,黄盼娣竟也想试试看。
宿淼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反正她们的设计图能不能用,最终审核权都在她手里,有人愿意尝试她巴不得呢。
到了十一月,厂里的第一批秋冬款生产出来了。
宿淼做了完全的准备,不仅做了全面的市场调研,又把宿安拖到厂里看样品,在她的惊叹赞同下,改了名的小鲸鱼服饰一炮而红,第一个月净利润便达到了十三万。
她为了这服装厂,着实忙了不断的时间,其中耗费的心血更是不少。
如今盈利了,她自然激动得很,整个人看起来不仅没有疲惫,反倒精神十足。
用韩勒的话说:“甭管男人女人,事业有成就是魅力加成,隔老远就觉得浑身发光,能闪瞎别人的眼睛,特别吸引人。”
他这么一调侃,家里人都跟着笑。
宿淼下巴扬起,特别得意:“我就算当花瓶,那也是金光闪闪的花瓶!工不工作都能闪瞎你的眼。”
她回宿家,宿安也带着女儿回来了,还有蒋陆竟然难得地没有缺席。蒋陆的罐头厂发展也还不错,但食品类盈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