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大厦崩塌:骇浪惊涛的考验(3 / 3)

们去附近的KTV唱着那些早已唱惯的属于10年代老家伙的金曲。

这样几次以后,那位专员也不再因为数字生命相关的问题时不时刁难自己了,不过也有陈澈宇的一份功劳,植月敏宏尝试自我改变是内因的话,陈澈宇和那位中国微电子专家协助溯源加快案件侦破就是外因了,调查的快速进展也很大程度上助力了他解开心结放松对自己的敌意。

“扮演另一个人”终究还是非常让人劳累,一个人回到家后,卸下所有的架子,望着曾经放着550A的那台空荡荡的桌子,植月敏宏只能拿起吉川知代的数字生命卡放在窗外洒进房间的月光下,小声地倾诉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以上便是植月敏宏为何最终选择减少外出娱乐的频次坐在桌前不厌其烦地练习绘画的缘由,几年以来下班回家就是研究数字生命的实验,他似乎已经麻木了,彻底对工作以外的生活没有了概念。

倒也不是完全麻木,植月敏宏偶尔帮星野千佳照顾小女儿倒是能让他有一点“生活”的感觉,因为森崎志帆这家伙的缘故,他“抛妻弃女”从地球上一消失就是两年,虽然森崎志帆本人肯定不是故意的,是2041年数字生命立法禁止条件下的无奈之举。

不过植月敏宏也曾质问过,明明知道自己派驻月球一去可能就是很多年,为什么夫妻俩还要坚持生下孩子,森崎志帆的解释是一方面考虑到宇宙环境的复杂性,建议有意向报名应征的人有生育意向的请尽早完成,UEG甚至很贴心地会给成功应征月面的人员发放相应的补贴,另一方面则是星野千佳自己的坚持,他当初忙于研究所解散与项目应征训练的繁杂事项,也就没过多追问具体的理由。

“真是的,每次都要麻烦敏宏你,你对我们母女俩的恩情终身难忘啊。”

“没关系了,那几年我一蹶不振的时候,是志帆那家伙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与支持了,要说报恩还得是我这边。”

“说来也很感慨,辉美这孩子也两岁了,现在照顾她也不像刚出生我家先生刚离开地球时那么辛苦,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得考虑辞掉事务所的工作回家当全职太太了。”

“请不要这么说,这两年还是挺过来了不是,偶尔帮着你照顾下孩子也挺好的,再说了志帆那家伙的父母也提供了很多帮助。对了千佳,我可以问一下当初为什么你们夫妻俩这么执着要把辉美生下来啊?可能会很冒犯……”

“你也知道我的父母因为维护在二十年前左右牺牲了,我不想这样的事情重演,如果说志帆他因为去了月球发生了什么变故失去了生育能力,本来应该来到世界上的这孩子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我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接受的了。不过当时我们俩确实把带孩子这事情想得太轻松了,没想到这么累!”

“(呵呵……还好不是一次性怀上了双胞胎)”

“诶,敏宏你刚才有在说什么吗?”

“没有没有……”

星野千佳趴在桌子上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植月敏宏起身帮森崎辉美冲调奶粉,没错,这一两年来他确实在星野千佳的指导下完全掌握了帮不同阶段的婴幼儿调配奶粉等育儿技能,尽管自己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像他们这样体会“育儿的艰苦”了,至少是与吉川知代。他望着星野千佳,想着自己刚才为什么要义正言辞地说出那番话表示不想看到星野千佳说出“想辞职当全职主妇”的话,哪怕只是一个玩笑。

植月敏宏大概是因为不想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样吧,他几年以来工作以外的生活只有“研究”与“迭代”,对于这之外的生活完全麻木,如果星野千佳辞了职当起了全职太太,某种意义上不就和自己一样了,除了家里份内的事对于这之外的世界没有概念,把自己困在家庭的一亩三分地与将自己困于数字生命的世界没有本质区别。

还好世间诸多的不幸之外还是有一些值得庆幸的事的,星野母女在家人与朋友的关照下度过了带娃最艰难的几年,植月敏宏自己也在尝试为生活增添新的色彩,当然这并非意味着数字生命实验完全不做了,只是在吉川知代从这个世界离去后,他重新思考了很多,人生也好意义也罢,突然恍然大悟,假如吉川知代有“在天之灵”(玄学意义或是数字生命意义),她看着自己对生活彻底麻木的样子,肯定会很失落吧。

至此,植月敏宏转变了一些观念,与其单纯地一头扎进“用数字生命手段给吉川知代完整一生”的苦行,他应该做的是有朝一日吉川知代成为数字生命世界的居民时,自己能以最好的姿态和她一起共度这属于她的人生。

也不失为一种思考,因为恋人的爱与执念,植月敏宏选择了将自己困在数字生命的无穷迭代中,“给她完整的一生”在血缘维系的亲情中倒是成立,但是在爱情中归根结底只是自我感动与单方面甚至带点不求回报的付出,经过辩证否定螺旋上升,不应该永远设置一个囚笼然后自己住在里面,最后还是爱和执念,但是导向的目的更为积极,不再只是“给她完整的一生”,而是“竭尽一切努力达到和她一起共赴完整一生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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