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霁 25
韩宁的情感太过热烈。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难搞，我无法装作视而不见，我心底的悸动不是幻觉。
或许这份感情还未到达爱的程度，但这绝对就是喜欢。
一直以来我对感情的肆意享受最终还是迎来了报应，但我依旧不知悔改。
屋外风雪肆虐，屋里我坐在壁炉旁烤火，手中的书停在一页许久，我并没有在读，而是看着上面的字，脑子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恍惚的感觉持续了很久，直到我身边传来拖拽椅子的声音。
我终于回神，向着噪音的源头看去，齐起裹着被子坐在地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酒还没醒？”我把书放到膝盖上。
“嗯。”齐起把脑袋往被子里缩，“头疼得厉害，不过Sven比我惨多了，他半夜吐了三次，领队直接把他丢出房间。”
Sven是队里最年轻的一个，刚成年不久，第一次参与这种探险活动，他是通过领队的熟人介绍来的，将近两米的大块头，一点看不出是个刚成年的孩子，没想到酒量倒是很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你和他们不在一个房间吧。”我学着齐起拽着毯子坐到地板上。
齐起叹气，递给我一杯热水，“我就住他们隔壁房间，Sven半夜来投靠我，带着被子就来我房间打地铺了，我寻思着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也不熟啊。”
我听罢大概明白为什么，怕不是把齐起当成同龄人了，齐起白回来不少，看外表真看不出来他已经三十多了。
我小口喝着热水，身体暖和不少，突然齐起倒到我的腿上。
“哎呦，让我靠一会儿，Sven梦游害得我一夜没怎么睡，困死。”
齐起缩成一团枕着我的腿就闭眼睡觉，若是以前我也不在意这种亲密的举动，但现在不行，我脑子里浮现出韩宁委屈的脸。
我在齐起被子上拍了一下，“起开，我给你找个抱枕。”
齐起的脑袋动了一下，“不用这么麻烦，你身上暖和，就让我枕一会儿，感谢。”
“男女授受不亲。”我抬着他的脑袋往一边挪。
“什么玩意儿？你还在意这个，咱俩都是睡过的关系了。”齐起一脸震惊地睁眼看我。
我重新打开书，“别说得这么暧昧，前男友。”
齐起坐起来凑到我身边，“不对劲啊晚霁，你谈新对象了？居然开始洁身自好。”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齐起虽然短暂地谈过一段，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齐起确实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情感倾诉对象。
“最近遇到了一个难题，你帮我分析一下。”我说。
齐起也不困了，“说来听听。”
我把我和韩宁的事告诉齐起，齐起听完一脸莫名其妙，“所以你要拒绝他？”
“不是。”我摇头。
拒绝韩宁，他绝对会哭的。
韩宁哭起来可太要命了。
“那你去告白，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一点都不像你。”齐起夺走我手中的书扔到一边，“他又不是你亲弟弟，犯哪门子的罪。”
我向后倒，看着天花板，“这是一种形容，我怕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我不想伤害他。”
就是因为我太有自知之明了，我对待感情太不成熟，长此以往我肯定会伤害到他。
我不会经营爱情，爱情只有单方面付出迟早会谈崩，我身上有太多例子。
“怕这个字出现在你身上就足够不可思议了。”齐起继续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在维护经营爱情吗，下意识想到对方，担心对方受到伤害，甚至学会害怕，韩宁挺厉害的，能让你做到这种程度。”
“这种程度就算经营维护了？”看来齐起对经营爱情也没什么经验。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天然渣，而我明渣。”齐起啧啧，“你仔细想想，你对你对哪个前任做到过担心伤害到他，想着他的感受。”
我陷入回忆。
“行了，别想了，我直接告诉你，一个都没有，你就承认吧，你是个渣女。”
好像确实没有，我不禁陷入沉思。
“你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齐起表情幽怨。
我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不想，我和你又没有可能了，还告诉我干什么。”
齐起指着我，咬牙切齿，“就是这个调调，你当初就是这么对我的，我的滑铁卢。”
“所以，你当初是想渣我。”我品出味来。
齐起心虚转移话题，“好了，扯远了，回到你的问题上。”
“晚霁，你不想伤害他是不可能的，爱情本来就带着对对方的伤害，爱情的发生从来都不是为了享受被爱，而是学会去爱。”
“从韩宁喜欢你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被你伤害了。”
我被齐起的话击中，久久不能平静。
爱情不是选择题，而是一篇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