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一把冷汗下来。
他们这时候就已经看出来,姑娘们疯魔起来,究竟有多么可怕。
心底都产生了或大或小的心理阴影,也为他们以后成家立业,面对自己夫人的时候,多了个有效的哄人方法。
夫人生气了?没关系,珠宝斋新进了一批亮晶晶的宝石,挑几个亮眼的回来让她们自己捣鼓去。
夫人又生气了?没有在怕的,听说望京里新出了一批薄如蝉翼却会发光的布料,派人去抢几匹回来,立刻展颜欢笑。
直到同学会结束,颜宝珠早就迫不及待地要拉她走了。
刚上车就被颜宝珠数落了:“这花样一看就不是裁缝和绣娘想出来的,应该是你花心思弄出来的吧?何必白白答应她们,你虽然当了这好人,只怕那些人背地里要笑话你是个傻子了。等你把花样拿出来,不出三日,保证学院里大半的姑娘都这个款式,走哪儿都是跟你穿差不多衣裳的人。”
颜宝珠边说边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是对颜如玉这穷大方的架势,表示十分心痛。
“无事,等来年开学了,她们都穿那样的衣裳,我们再穿别的,花样这东西,不能是照着别人给的画,而是自己心里得有点数。我之前病倒在家两个多月,姐姐天天起早贪黑的上学做笔记,我闲来无事就画花样,有不少呢,保管这一两年换季的时候用不完。”
颜如玉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轻声安抚她。
颜宝珠轻哼了一声,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结果两个人到了车上之后,车中的环境又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还是片刻之后,颜宝珠才有些别扭地开口:“之前听说你咳嗽了,有没有落下病根?大夫给你开了去咳嗽的药没?不过药太苦了,而且是药三分毒,最主要的还是身体上的强健,一有个头疼脑热就吃药,容易把身子拖垮了。我娘就是被那群庸医给治坏了,你若是扛得住就吃一点药膳,或者让我爹给你找个会武丫鬟教你两招强身健体。”
颜宝珠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细如蚊蝇,后面才越说越有中气。
颜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只是迟迟未答她的话。
“听见没有,我又不是要害你?”
颜宝珠等了片刻,还没听到她的回答,不由得外强中干质问了一句。
等她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被戏耍了。
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眉目含笑,笑得跟个花骨朵似的,阳光又干净,甚至她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感动。
“多谢二姐姐。”
颜宝珠微微一怔,脸上有些泛红,似乎想像往常一样说难听话怼回去。
但是瞧见颜如玉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立刻又觉得自己那么粗鲁不太好。
最后憋了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来:“傻!”
“傻人有傻福。”她抱着颜宝珠的胳膊,开始跟她念叨起了身上这一套行头的寓意。
颜宝珠也没有甩开她,两个人头靠头,看起来倒真的像一对亲姐妹。
可惜颜如玉的好心情,就只持续到回了自己的院子。
琵琶见她闭着眼睛假寐,踌躇了片刻才道:“姑娘,奴婢在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拍了一下胳膊,然后手里就多了一封信。奴婢左右看的时候,却没发现人,偷偷瞧了一眼,发现是写给您的。奴婢不敢声张,直到这会子才拿出来,要不先拿去给夫人瞧一瞧吧?”
颜如玉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细想了一下,立刻道:“你拿过来。”
信上的字是草书,写信人的性子想必十分狂傲,光封面上那几个字“颜如玉亲启”,就写得犹如游龙一般,若不是含有她的名字,她还真的不认识。
她晃了晃信封,又拿到阳光下照了照,知道里面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只不过是薄薄的一张信纸罢了。
拆开之后,果然还是一封用草书写的信。
只不过落款她倒是认识:端。
短短的一个端字,让她认出了,这正是她的绿帽前夫派人塞过来的。
她提起笔,眉头都没皱一下,吩咐道:“去找几种颜料来。”
等她写好一封信之后,直接递给了琵琶,“找你兄长递给端王府,记得不要惊动娘。”
颜如玉特地给琵琶看了自己回信的内容,因此也不怕这丫头不配合,她完全没有做什么形迹可疑的事情。
琵琶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承了。
颜如玉轻松了一口气,琵琶的性子虽然很正,如果颜如玉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肯定第一个去向华旋求救。
不过她也重诺,既然她答应了,这事儿就不会告密。
端王府,当刚与武先生对练完,一身热汗的卫成澜从练武场出来时,小厮及时送上一封信。
看着信封被颜料涂成了怪异的绿色,他的眉头跳了跳,心里隐隐涌起几分不详的预感。
当他把信封展开,那份不祥的预感成真。
信纸上用端正的楷书写着几行字:除了信封表面和落款,其余皆看不懂。若真有事儿,请写人能看懂的字。我把你这封信递给厨房里的狗闻过了,它一直冲着信叫唤,应该是看懂了,似乎还有许多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