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笑道:“唬不了你,任兄可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说那些虚的。”
任谦心里还真被他这一两句话捧得有些舒坦,喝了口酒,坚守底线地摇头道:“不是我不信你,你们家现在就靠当铺还有点可观的流水,做粮食生意赚的都是辛苦钱,实在不够看的。”
温家那几个粮食铺子其实是地产带起来的产业。但温家实际上又算不上是一流的地主,相比于其他大地主来说,不过是三四之流。高宝有两千亩地的地主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任谦叹道:“你们那个首饰铺也关了。”
任谦说完就暗暗咋舌,他差点忘了那首饰铺倒闭还有他的一份“功劳”,说多嘴了。
否则那铺子每年也能收入一笔还算不错的银子。
大掌柜道:“这点不用担心,首饰铺还会重新开张。”
“哦?”任谦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边上的林清乐。
这小丫头片子的名声真是毁了个彻底,首饰铺想在高宝再开起来,只怕也是难。
人言可畏可不是假的,林清乐单一项“克夫”的名声,就能让那些夫人小姐忌讳莫深。
那家老首饰铺开了多年,仅两个月不到就被林清乐连累到扫地关门,死得无药可救。
大掌柜斟酒道:“长丰也是个好地方,经此一难,不知富了多少财主老爷的钱包,他们的夫人小姐总要找个地方把这些钱花出去的。”
任谦愣了一下,笑了一声,“你要在这里开?”
是了,隔着百多里地,这里可不知道林清乐的事。他现在自然不会闲着把这种事再捅出去,此法倒是未必不可行。
任谦端着酒杯斟酌起来,忍不住有点惊诧地问道:“你们那个铺子撤了,那些工匠和掌柜呢?”
他倒是没注意这茬。
“你们的首饰铺已经筹备好了?”
大掌柜道:“他们上京了,前几日让人捎回来封信,说是快动身回来了。”
大掌柜摊了摊手,“首饰铺得垫不少本钱,任兄知道的,我们现在缺些银子。”
哎呀绕回来了。
任谦就知道这狐狸老奸巨猾要来套他的银子,心里肉疼地打马虎道:“想法是挺好,到底能做到几分,谁也不能保证。”
大掌柜笑道:“他们在京城倒是有所收获。”
大掌柜吃着菜,和任谦小酌一口,一边道:“京城里时兴的花样,总能卖上些价钱。”
任谦对这种正经生意还真不太熟,“是吗?”
但这点跟风的道理显而易见,京城里的都是好东西。
“你什么时候让他们去的?”
大掌柜道:“撤铺之后就上京了,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任谦愣了一下,看来那些人离高宝都好几个月了,张承崚怎么就盘算到了现在的事?
“这……也有几个月了吧。”
任谦惊讶,“你怎么想到的?”
大掌柜坦然道:“没想。”
谁知道这里会受灾,巧合罢了。
“不过是想死里求个活路罢了。”
大掌柜笑道:“老天赏饭吃而已,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让我们这些人饿死。”
任谦乐了,这人还真有气运在身。
他摆摆手道:“你告诉我,做好事真有好报吗?”
大掌柜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轻快地笑道:“不知道,不一定,应该是有。”
这真是一个模棱两可乱七八糟的回答。
任谦哈哈轻笑,“行了,做你们这种生意还是你们这些人在行,五千两银子,我改日就让人送到你们当铺去。”
林清乐埋头吃饭,她光当个看客,没想到这笔钱就这么谈下来了?!
这两人风轻云淡的闲聊真是让她大开眼界,根本没有半丝尔虞我诈的利益的味道,反倒更像是熟人间很普通的聊天,一问一答之间事情就平和轻巧地落地了。
事不宜迟。
吃过晚饭,任谦当晚就要跟他们去拟好合约。
宁平倒是成了他们的御用代笔,每次都让他来写字。
“二十东股,五千两。”
单以温家现在的资产来算,这种价位完全不亏。但他的珍珠和蘑菇若是养殖成功,岂不是让这混账占了天大便宜?!
宁平沉默良久,他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说也说不得,吐也吐不得。
“愣着干什么?快写啊。”任谦催促。
宁平抿唇,有点恨恨地看着他,“要不还是借吧。”
“啊?轮得到你做决定吗?”任谦乐了,“二十东股,我买了。”
任谦戳戳他的胸口道:“我以后不但是你的主人,还是你的二东家。”
这小混蛋这辈子别想摆脱他的手掌心。
当然,话是这么说,他们回来还有许多细节要敲定。
任谦毕竟干的是赌博,但温家是真清白,两家搅和到一起,传出去都不得利。他以后不会以温家商铺二东家的身份自称,更不会插手温家的任何决策。此事只他们两家知晓,绝对不会传到第三家的耳朵里去。
任谦清了清嗓子,他不宣扬当然就不宣扬,但他还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张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