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过人之处。现在她是财主了,才发现此事似乎没有技术含量。她的各个铺子都有分店掌柜管着,大小事务都有人负责,根本不用她操心。
她的钱是大风刮到她兜里来的。
林清乐去了酱菜铺子,这家店新开还不久,芸娘这段时间一直在店中帮忙。
她去看了看这几日的流水,发现倒也还不错,每天已有个四五百文的收入,“芸姨这手艺还真受欢迎。”
林清乐倒也不担心铺子了,现在越来越从容地学会当甩手掌柜。
不过有件事只有芸娘或许能帮上她一二,“芸姨,你回当铺去给大掌柜做顿吃的吧。”
“啊?”芸娘纳闷,“他最近胃口不好吗?”
“呃……”林清乐道:“差不多。”
“能不能……顺便劝劝大掌柜不要再罚宁平了。”林清乐摸摸自己额前的碎发。
“宁平?”芸娘乐了,“少夫人,大掌柜决定的事,我可干涉不了。”
芸娘一个妇道人家,不管生意上的事,更不会插手大掌柜怎么管教人,不过她倒是可以劝林清乐两句,“少夫人,就算你不相信大掌柜,那就相信那小混蛋。”
“嗯?”林清乐愣了一下。
芸娘擦了手,去查看每缸酱菜的腌制程度,一边说道:“大掌柜是生意人,无利可图的事他不做。大掌柜既然愿意搭理他,就没你想得那么讨厌这小混蛋。”
芸娘拍拍手,她倒是讨厌宁平,这个混蛋还敢骂她做菜难吃,最好饿死他。
“你现在可怜他,谁能受得了他那要死不活的性子。”
芸娘骂道:“男人就是就是不要脸的东西,别觉得他对你好一点,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他在外面被人撵得跟狗一样,对你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只能骗得过你罢了。”
“呃……”林清乐有点听不懂。
宁平……有像她说得这么差吗?
芸娘说着,纠正了一下自己刚才否定男人的说法,“大掌柜除外。”
林清乐点点头,她不可能不信大掌柜,“我也信大掌柜。”
大掌柜为她做了好多事。
芸娘说道:“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你心软替他出头,是你要当男人?还是让他当女人?”
“哼。”芸娘笑道:“不成器的东西,扔了他也罢,你是没见过更好的。”
林清乐低头摸摸额前碎发,叹了一声,真当世上人人都是大掌柜,哪有那么容易见更好的人。
芸娘这是得了便宜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焦急倒确实没什么用。宁平的债权已经全部转到了柜上,她虽是东家,反倒还插手不了大掌柜对宁平的事了。
林清乐听了芸娘一段话,只能规劝自己放宽心。
她待在当铺见到宁平,只会关心则乱,还不如出来到处走走。
林清乐才要离开,正好就见粮铺掌柜路过。
粮铺掌柜见到她,赶紧上前来把人叫住,“少夫人!”
他正要去当铺见大掌柜,他查出了一个消息,“少夫人,我知道那天给我们铺子门口泼狗血的人是谁了。”
林清乐心里一紧,问道:“谁?”
粮铺掌柜摇摇头,叹了一声,“孔家。”
“孔家?”林清乐一愣,哪个孔家?
那日落水身亡的孔小姐的孔家?
她想不通。
孔小姐在被她发现之前就已经身亡好几天,尸体都被泡得面目全非了,必然不能算是她克死的吧。
退一万步,就算孔家觉得是她晦气,那也是她发现了孔小姐的尸体,这才能让孔小姐入土为安,孔家就算不喜她,说到底也不至于如此恨她。
孔家怎蛮不讲理?!
粮铺掌柜倒是已经悄悄打听到一些暗地里的原因,小声说道:“听说孔小姐……已经怀孕了。”
林清乐一愣,瞬间觉得背后生凉。
尸体既然是被孔家收回去,就说明这个小姐未出阁。既然未出阁,又何谈怀孕。
难怪孔家恨她。
孔家宁愿看着这个小姐了无痕迹地消失,也不愿见她带着糟心的丑闻回来。
林清乐长出一口气。
不自爱者人恒厌之,尚且连家人都无法原谅这种轻贱自身的错误,又如何能让他人心生怜悯。
这血溅到她门前,让她心生警醒。
她犯了太多错了。
为了宁平,亲自贸然私见赌坊掌柜被抓住把柄;不清不楚地带人游湖,幸好没引人注意;不明不白地和他牵扯许多私情。
意之所乱则心之所向。
她承认她喜欢宁平,这如宝剑一般璀璨的妙人天下难寻。
但小桃在提醒她,芸娘在提醒她。
赌坊掌柜在用一千三百两的教训提醒她,大掌柜替她勾了欠债而拨乱反正地提醒她,孔家小姐的血也在提醒她。
该到此为止了。
此心可公不可私,此情可爱不可怜。
教条并非束缚人性,礼数并非反逆人心。而是在规束她这颗懵懂的心不要肆意野蛮地生长,不要在混沌之中轻易葬送自己的命运。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小桃赶紧从店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