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就这么拍定了。
吃过午饭,林清乐跟厨娘一起把三坛酱菜分成小份,准备送给各个分店掌柜尝尝。
“看来我是要借走大掌柜的御用厨娘了。”林清乐开心地笑笑。
大掌柜摆摆手,难得见她这么高兴,笑道:“拿去。”
厨娘被他们俩吓坏了,连连摆手,“我可只会做菜啊,你们别为难我,开铺子的事你们找掌柜去。”
林清乐留了几包酱菜,准备送给爹娘和宁平也尝尝,“我们再上哪儿找一个这么懂货的掌柜,芸姨,这回只怕非你莫属了。”
经历过接连的风浪,林清乐真是被赶鸭子上架地迅速成长起来。
能用尽用,厨娘把当铺的厨房管得井井有条,未必不能管一个酱菜铺子,入口的食物总得有个尽职的人来把控。
“哎呦,这我哪里会。”厨娘一再推脱,“少夫人,我就给你们研究配方就够了,掌柜的事你还真得找别人。”
大掌柜见厨娘惶恐,也不为难她,“让季掌柜代办此事吧。”
季掌柜,也就是两个瓜果铺的掌柜。
既然大掌柜发话了,林清乐点点头,“哦,好。”
她准备今天继续早点开溜,“我给几个掌柜把东西送过去。”
顺便去看看宁平今天在私塾待得怎么样?
林清乐走了一下神。
大掌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喝了口茶,等着林清乐离开,摇头纳闷道:“她这几日是遇上什么开心事了?”
账房耸肩,“这不挺好的吗?老东家过世至少没给少夫人带来什么影响。”
账房笑笑,也喝上口茶,凑上来说道:“掌柜的,少夫人倒是挺上道的,您这眼光可真刁,能找出这种好苗子。”
大掌柜笑了笑,随手将他挥开。
这个马屁精。
晚上的时候,瓜果铺掌柜就得知消息赶来了,“大掌柜,听少夫人说我们要开一家酱菜铺子。”
瓜果铺掌柜有些激动,相比于其他铺子,他的铺子每年营收并不算很好,若是一直这样混日子下去,他心里实在惴惴不安。
大掌柜点头,“老方提的主意,你到时候支一百两银子去找个铺面,让芸娘过去帮你。”
瓜果铺掌柜连连点头,心里激动万分,“我一定做好。”
瓜果铺掌柜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脚步轻快地出门。
坐在马车上回家的途中,他赶紧将那三份酱菜拿出来尝了一尝,“芸娘这手艺……是真不错。”
他把酱菜收起,很快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在叫他,“老季。”
瓜果铺掌柜撩起车帘,就见粮铺掌柜正在外面,惊讶地道:“方掌柜,方掌柜啊。”
粮铺掌柜问道:“要开酱菜铺的事?大掌柜真的决定了?”
瓜果铺掌柜连连点头,神色动容地朝他拱手致谢,“多谢老兄,多谢……”
粮铺掌柜见他如此言辞恳切,扶住他的手,叹道:“都是为东家做事。”
瓜果铺掌柜眼里隐隐含泪,粮铺掌柜也管理过瓜果铺,知道他的难处,他说是为东家着想,却委实帮了他一把。
“来,上我家喝一杯,走走走。”
月上柳梢。
林清乐今晚准备在娘家住上一宿,早早就让车夫和小桃回家去了。
等到晚上人少的时候,宁平陪她出门去散散步。
出嫁数月,林清乐已经许久没有认真在家逛逛,看着路边绵延的稻田,清亮的月光撒在山间田野上,夜风拂来一阵阵舒爽。
“宁小哥,若是我明年赚钱了,能帮你赎身,你就可以回家了。”林清乐现在满心生喜,日子总在熬过最难过的一刻之后就变得舒服起来。
“否极泰来嘛,八百两银子,我想办法替你凑凑。虽说首饰铺关了,我们现在还要再开个酱菜铺子。这笔钱说不定哪天就凑齐了。”
宁平笑笑,这个小寡妇怎么就想着救他?
“我还不上你的钱,少夫人。”
他就这样也挺好的,死都死过了,竟没觉得卖了身就过不去。让赌坊白骗那笔钱干什么?
宁平笑了一声,说道:“人牙子只把我卖了五两,我那个前东家家里的少爷是个赌徒,将我输给了赌坊抵债。你想花八百两银子赎我,岂不是亏本买卖?”
林清乐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笑。
细想起来,花一千八百两银子买个人确实很亏,但这世上总有些执念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很想赎你。”
林清乐看着头顶的月亮,这个性格古怪的宁平早在那天对簿公堂的时候就重重闯进了她的心扉。他刚烈如此,她机缘巧合下得他撑了一把,心中难掩受人支撑的爽快,为什么就不能花点银子报恩呢?
“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你难得可贵。”
宁平笑道:“可不见得。”
这小寡妇改天被人骗光家产都得替人数钱。
“你家还有一个老狐狸,虽然我讨厌他,但不得不说他的眼光看来是比你好多了。”
宁平哈哈笑,笑她买砸了。
林清乐咬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