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又出事了。”
赌坊管事打听到消息,很快就回来通知掌柜的,说道:“温家二爷死了。”
“当家的,你说说,那个小丫头妨人妨的还真是厉害,一家两个爷们都被她克死了。”
管事啧啧感叹。
赌坊掌柜道:“三爷那边怎么样了?”
管事道:“温家正一团乱,我也没打听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分家了。”
赌坊掌柜冷笑一声,“那就是他根本没接手温家。”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气的,他现在不把宝押在温三身上了,温三能从温二的遗产里拿多少他也不在乎。
“那小兔崽子还躲在院子里呢?”赌坊掌柜问道。
“嗯呐。”管事说,“之前还横成那样,有人给他还了债,反倒还焉巴了,嘿。”
管事有点神神叨叨地道:“当家的,你说这邪不邪门,他不会也被那个小丫头妨住了吧。”
赌坊掌柜沉默了,摆摆手,“把他赶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好嘞。”管事出门去办。
宁平这两天没事就躲在茶房里吃点心,跟着伙计打手们推推牌。
只是他的牌技实在不好,十赌九输,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那点钱全花没了。
管事见他们一群人在摸鱼就气不打一处来,宁平还吃了他好几盘果子,“嘿!你付钱了吗狗崽子!”
宁平说道:“从我工资里扣。”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至于吃白食,管事尽管扣去。
管事气道:“你这个人都是赌坊的,哪里来的工钱?”
宁平:“我是赌坊的人,你还不管我吃喝。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我以前觉得你顶多是石碾子成精,原来是人品有问题。仁义礼智信,你是一个字都不沾。”
宁平顺手又拿块瓜,咬了一口。
他就要吃。
管事道:“你赶紧给我出去,当家的不爱见到你。”
宁平:“我去哪儿?”
管事:“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待在园子里。”
宁平:“那不行,我要给你们干活。”
“嘿!”管事真不知道他勤快,“我谢谢你,坊里给你赔的钱比你赚的多。”
宁平:“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的手不听使唤就要打人,他也没办法,他都承认自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了。
管事乐了,这小疯子是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辜的话来的,“都出去干活,谁再敢跟他玩,扣你们工钱!”
管事恶狠狠朝伙计们骂了一句。
宁平被他孤立,只能站起身来收拾桌面。
管事嘲讽道:“你那个相好现在又克死了她公公,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去安慰安慰她,这还用我教你?”
宁平若是拿下了林清乐的把柄,那温家可有得好受了。那些铺子绝对能因为少主人的名声败坏而全部倒闭,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赌坊拿捏。
管事抠抠搜搜地丢出二两银子,“去买两件像样的衣服。”
宁平掂量了一下,朝他再伸手,“再拿十两。”
二两银子够买什么好的行头?打发叫花子呢。
“嘿!”管事气乐了,“就这么多。”
宁平都不跟这个只进不出的貔貅要钱,出门就去找掌柜。
“哎呀!回来回来!我给你我给你!”管事连忙追上去,这个滑头真要命!
宁平拿到钱,这才同意出门逛街去了。
他对勾引林清乐没兴趣,赌坊就等着借他去仙人跳那个小寡妇,他不至于恩将仇报。
但他也还不起林清乐的钱,那笔银子算是打水漂了,只能拖着不和她见面。
宁平去扯了块布。
天气转热,布庄里上了许多新款料子,夏季自然属丝绸最清凉解暑。
宁平头一回发现这些布料之间的价格天差地别到恐怖。
普通的棉布顶多只要二两左右一匹,丝绸则最少也需要十两一匹。
宁平指了一下架子上那些绚丽的料子,这色泽真是鲜亮得耀眼,花纹样式也非常讲究丰富,“那些呢?”
布庄伙计道:“哦,公子,这天字类与地字类的绸缎均价都在二十五两白银以上,只出售给各位财主老爷和有功名在身的官老爷的。”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资格买,而且也买不起。
二十五两,一匹布就能够普通百姓一家生活上两三年的了。
宁平把目光从那些晃人的色泽上移开。让人扯了半匹人字类的丝绸,又买了几尺棉布和麻布,花了六两七钱,能做四五身衣裳了。
他把布料交给裁缝铺的裁缝,随后又在街上闲逛起来,买了一些鞋袜和生活用品,随后漫无目的地逛着玩。
马车“咕噜咕噜”从他身后驶过来,“让开!让开!”
宁平侧身躲车,忽然发现原来是冤家路窄,这赶马的人不正是把他卖了的人牙子的随从吗?
“停下!”
宁平伸手拦路,这人牙子平常招摇过市还挺豪横的。
“谁这么不长眼呐!”马车里果然传出了宁平熟悉的声音。
宁平一乐,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根短棍,撩开车帘子,“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