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市,井鹤茶道馆。
一行六人穿过清幽庭院里一条栽种着青松、花树的石子径,来到了案发茶室。
“这里一直被警方严密保护,现在的样子就是案发时的样子。”西奥多目光在茶室内扫视一圈,平静说道。
兰花女士让人把老莱斯利死亡当天所有见过他的茶馆员工都叫过来。
两位身穿一花一素和服的女人和一个面孔青涩的小伙子很快站在了在众人面前。
兰花女士戴上老花镜,让他们作自我介绍。
一直垂着头的素雅和服女人看起来很拘谨,繁花和服的女人却直接开口道:“我叫美沙,是井鹤茶道的茶艺师,今年二十八岁,未婚,上个月刚切除阑尾,家里养了一只缅因猫,一只狸花猫,一只做了绝育,一只还——”
“行了孩子,下一个。”
青涩小伙子搔搔头,依葫芦画瓢:“我叫铃木,是井鹤茶道的门童,今年十八岁,未婚,没养猫,三年前割过包——”
“孩子,你可以给自己留些隐私。”
“哦哦。”叫铃木的门童憨头憨脑地应了一声。
素雅和服女人有点怀疑人生,自我介绍需要详细到这个程度吗?
兰花女士看出她的抵触,和蔼地说:“孩子,只说姓名和职务就行。”
素雅和服女人鼓起勇气瞄了一眼鼎鼎有名的大侦探,接触到老人包容的眼神时,像是被注入一针强心剂,“我叫若叶,是井鹤茶道的插花师。”
兰花女士点头,“孩子,我需要知道你们对莱斯利先生的看法和那天看到有关他的一切,不过需要我和我的小朋友们单独问话,可以吗?”
三人虽然有些怯,但都同意了。
“我能让您审问我吗?”插花师低声恳求。
“当然。”兰花女士温柔地说,“不过这并不属于审问,你不用怕,孩子,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六个人分成三拨分别在三个房间进行询问,兰花女士和刀疤男负责插花师若叶,阿尔和西奥多负责门童铃木,宇文小白和男员工负责茶艺师美沙。
片刻后,六人聚到一起共享证词。
茶艺师美沙是个话唠——
【莱斯利老先生不是我们茶馆的常客,我只见他来过两三次,每次都是独自一人,但出手特别大方,第一次来在我们这里就办了最高级的VIP卡,就是不经常来,其实我们家的VIP卡不限制亲戚朋友使用的,现在充值还赠送……抱歉,职业病犯了。
那天正好排到我服务莱斯利先生,他对茶的要求不高,也不跟我聊天,我冲完茶就去请插花师了,老先生不注重茶道却十分看重花道,他最喜欢若叶小姐服务,他们两个能聊。
我按照老先生以往的习惯,在他品茶半个小时后才带插花师进房间,我们进门的时候看到老先生趴在茶桌上一动也不动,还以为他睡着了,插花师就走过去准备叫醒他,我知道他的身份有点怕他,就没敢上前。
然后我就看到插花师跌在地上,怀里的花也都掉了,我当时还以为她绊倒了想扶一下,但一想不对啊,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动静老先生怎么都没反应,然后就瞅了一眼,结果就看到老先生脸煞白煞白的,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我俩吓得呆了一会儿才报警,然后就赶紧去找老板,我还约了心理医生,现在还得一周去一次呢。
我记得老先生嘴角翘着,睫毛上还有水痕,如果不是脸太白还真像正在做美梦呢……】
门童想了半天才挤出几句话,看得出脑子不太好使——
【我看到莱斯利先生和人打招呼,是个东方男人,大概四十岁吧,说什么我没听见,然后我就去泊车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最后是插花师若叶,她虽然看上去有点社恐,但表达能力还是有的,而且比较谨慎——
【莱斯利先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和我多说两句也只是请教关于花的问题,没有闲聊过其他的,我不知道关于他的私事。
我们老板很少来店里,警察看过监控,那天除了我跟茶艺师没人进过那间茶室。
出事那天我还没来得及为莱斯利先生服务,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三份陈述辞传阅一遍后,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侦探,她却并没有急着下推断,而是勘察起了现场。
其余几人除了安静伫立的西奥多外,都跟着一起小心翼翼查看。
“老板,你过来看一下。”男员工忽然低声唤宇文小白。
宇文小白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指示看向插花师那天掉落在榻榻米上的一堆干花,两个月的时间让它们流尽了水分,成了现在这副枯萎干瘪的模样。
看宇文小白还一脸懵的样子,男员工直接说出“幻幻花”三个字,才让她的眼睛散发出晶亮神采。
“这、这里居然有幻幻花!”
宇文小白瞪大眼睛瞅着干枯之后愈加艳丽的干花中一朵不起眼的浅蓝色花,觉得自己即将要触摸到什么了。
“怎么了?”兰花女士听到动静走过来。
宇文小白赶紧报告发现幻幻花的事情,看兰花女士好像没听说过,又把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