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还债?

还什么债?

洗袜子吗?

我想起昨天的耳光…

又想起他妈妈的事情,

心里依旧不情愿,但还是过去了。

我总是这样懦弱,但说懦弱好似不对……确切地说,我应该是圣母和健忘。

健忘——总是忘记别人对我的伤害;

圣母——是在看到伤害我的人的伤口后,会对他产生同情,甚至给他找开脱的理由。

我大概天生是一个适合被PUA的人,天生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但我的症状应该不严重。

从我怂得不敢独自去酒吧就能看出来,我是一个防范心很重的人。

我其实能意识到自己很好骗,所以我很乖得相信长辈的规劝,也很相信第六感,遇见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逃走。

但对于陆宴安......

我没有逃走。

非但没有逃走,我还第一次露出了藏了十八年的獠牙,咬向了他。

我敲门,很轻,但没人过来开门。

我以为是我敲门的声音太小了,稍稍用力了点,还是很斯文,没有很大声。

门依旧没开。

“陆宴安。”我小声地喊。

就听见陆宴安又冷又冲道:“去前台拿房卡。”

我被利箭飞来的话语吓了一跳,又有些懵:“拿房卡?”

在他又一次气急败坏的重复中,我不敢质疑,却满腹疑惑。

我镇定自若地骗前台,说我是1613的陆宴安的同学,住在他隔壁1615。陆宴安要我帮他拿房间里的东西,我还给她看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的通讯记录。前台女士不疑有他,自然地递给我房卡。

我转着房卡,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真神奇。

我那时想,我真是个超级大说谎家,竟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多虚假的话语。

但事实上,我更多时候反而是个三体人,根本不知道说谎是何物,颤颤的、每一句假话都会目光闪躲,像个巨大的显眼包。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虽然我猜到陆宴安应该是由于什么原因不能开门了(我那时候单纯地以为是他被打得太狠了,站不起来),所以当我打开门看见陆宴安被五花大绑叩跪在地上时,我唇角咧开,不厚道地、下意识地、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真的好好笑!

高高拽拽的陆宴安,欺负了我好多次的陆宴安,叩跪在房间里,五花大绑。

哈哈哈哈哈

我噗嗤出声时就忙捂住嘴,警惕地望向他,就看见陆宴安叩着地的头,转了过来,眼神斜睨,射出寒光。

!!!

我心头一颤,忙捏紧房卡给自己壮胆。

怕什么,他还被绑着呢。

“过来,给我松开!”他命令。

我有些怕,有些不情愿,站到他旁边小声地说:“我松开了就算还债了。”

“呵。”

他不置可否,笑得很冷很不屑。

我蹙眉不动。

“快一点。”他严声催促。

我想了想,我管他同不同意,反正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给他松开,然后一笔勾销。

以后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

我还可以换一个房间,陆宴安想怎么吵就怎么吵。

他手腕脚腕上的绳子很粗,绑得也很紧。与麻绳相连的肌肤摩出深粉的肉糜。我解时要费好一番力气,不太敢看他手腕处的伤口,往上瞟时,又无意中看到他背部可怖的鞭痕,又是一惊。

这得多疼。

我的心跟着抽痛。

倒不是我有多心疼他,只是我的共感能力和想象力都太强,看到伤口,我就觉得我也被抽了。

我想问他,疼吗。

又不敢问。

此时此刻,我最初的笑意荡然无存。

只是想快一点给他解开绳子,其余的什么都没考虑。

当我把所有绳子解开抽出时,他就像一个石巨人,艰难的抬起腿,想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站起来。

但他叩地的姿势太久了,血液不流畅,腿麻得有千万根针戳刺,根本做不到。

我看得有些心惊,想去扶他,又没敢动。

陆宴安:“医药箱。”

我才如梦初醒,向前台要到急救箱给他。

陆宴安拿到急救箱时,已经缓了过来。

他打开箱子,熟练地找到生理盐水和碘伏,给自己消毒。

我站在一旁无措地看着,觉得现在已经没了我的用武之地,就想走。

但我又是挠头发,又是眼神乱晃,就是纠结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多久,陆宴安把手上的生理盐水递给我:“给我擦背。”

“嗯???”

“擦背。”他重复。

我想说我不会,但刚刚看他处理的样子,又觉得还挺简单,说不会说不过去……

犹豫就会败北。

我的手比脑子快,下意识就接过了他递给我的药水。

或许是木已成舟,或许是善良,或许是天生软脾气,我还是帮他了。

十八岁正是男生抽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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