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楼的妓生,不过是想着有个归宿。颠沛流离,每天从那些商铺后院的狗碗了里偷一口冷饭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不失本心,我就无忧无惧.......”
“不失本心”帅云霓听她说这个词,有些触动。
玉隐顿了顿,又继续说:“可后来,我才知道,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好人未曾有,坏人特别多,逐渐成了行尸走肉,直到遇到了先生,您不嫌弃我来听您的课,最后甚至答应帮我赎身,我才觉得这世间还是有好人.....”
帅云霓见她如此高赞,有些难为情,“不,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若是当日你没有来云府找我,你今日或许就已经被其他男人带走了。”
玉隐见帅云霓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再一次被她感动,怔怔的望着她。
“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玉隐感慨。
想到以前的帅云霓,知书达理,懂进退,好意都在暗处留,不似今日这般有魄力。
“不一样了?” 帅云霓反问,以为自己暴露了。
“是,我也说不明道不清,你还是以前那般好,只是比起以前,现在好像还要更好......”
帅云霓被玉隐直勾勾的眼神盯到心虚,总觉得她在穿过这副肉身,在探查真正的自己。
“哦,对了!这是你的卖身契吧?刚才混乱,我在桌旁的地上捡的,鸨母跑路,老天有眼,让她漏掉了你这份卖身契。”
玉隐接过帅云霓递给自己的一张纸,看到那熟悉的印章,轻轻笑了,“这是我的卖身契,玉隐多谢先生!”
说完,她又再行欠身礼。
......
等帅云霓辞别玉隐。
出门便看到了在春香楼前的马车。
“云娘!这里!” 小五站在马车旁叫她。
“处理好了?”
帅云霓上了马车,还未坐下,云寄山就盘问起来。
“嗯。”
她答,比起刚才在春香楼里的神气,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我竟不知,云娘有如此好本事。” 云寄山靠着马车,眼神阴郁,说的刻意。
帅云霓惊醒,看他盯着自己的样子,深吸了口气。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见此情形,多说多错,于是闭了嘴。
准备听听看云寄山想说什么,她再灵活应对。
云寄山见她此刻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只拔了毛,发着怵的鹌鹑,有些不快,声音情不自禁提高了几分:“云娘难道就没有什么是要向为夫解释的?!”
解释?解释什么?
云寄山见她一脸茫然,微微皱眉,“你一个闺塾师,女先生,先是蔡家毁你名声,后你立马就嫁到我云府,新婚当夜溺水,醒来后竟好似武曲星附身,帮青楼女子打擂台赎身,事后还竟有人想暗杀你。种种一切,你觉得这只是一个平凡女娘应该经历的吗?”
“毁我名声?蔡家?” 帅云霓突然在他的责问中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低声喃喃。
思忖片刻,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惊呼:“你知道啊!”
云寄山见她那样迟钝,有些嫌弃,她这样子哪像什么教书的。
阿母还夸她是这王城里数一数二的闺塾师,这数一数二,怕不是数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我此前溺水,前尘往事忘了许多,犹记得些许片段,自知愧对于将军,还请将军回家后,休书一封,休了云娘。”她说的恳切,一个侧身下滑,跪在他面前。
云寄山轻哼一声,原来这就是她怕他的理由,她以不清不白之身嫁进云府,觉得他云寄山就一定会为难她,甚至伤害她。
他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她,不屑的问道:“云娘觉得自己有赛过西施貂蝉,赛过卓君玉环的美貌?”
帅云霓被他突如其来的无关问题给问的糊涂,摇摇头,“无。”
“那你觉得自己是旷世难遇,千古一绝的绝色?” 他又问。
帅云霓跪在地上,又摇摇头,“也无。”
“蔡家公子如今是宰相的女婿,你知我自是不会动他。可你无西施貂蝉倾国倾城之貌,又无千年难遇,绝人之姿,那你怎会觉得我会因为知道你过去跟蔡公子有瓜葛,就要为难你,或者说......对你起杀心?”
帅云霓听他讥讽她外貌平平,根本不配他杀她的不屑言论,脸瞬间变红。
“将军既已知道,为何还要诈我?” 她有些委屈,想起之前在春香楼云寄山问她是否做了何事,有愧于他。
“哼!”云寄山,只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不回答是因为这个问题他也答不上来,调侃对他而言,是不稳重,亦是失控!
他也理不清那刻,他对帅云霓到底是动了什么心思。
“那将军是喜欢我?所以像个情窦初开的稚童小儿一般捉弄我?”
“喜欢你?”云寄山一愣,后又笑着说“你羞也不羞?”
帅云霓还继续跪着,听到云寄山这话,缓缓一拜,“我帅云霓这个人,虽没有什么优点,但也从无做过坏事。你我相遇,阴差阳错,实属无奈,诚如将军所言,您既不会对我起恶意,又不喜欢我,那将军能否了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