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 谢岭便去找青羽。
要将陈钰的弟弟从牢中救出来, 谢岭自己自然是没有这个渠道的, 只能交给青羽来想办法。
昨日他和青羽勉强也算是共患了一次难, 关系稍稍拉近了些。听了谢岭的要求,青羽虽然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让他在府里等消息。
青羽的效率很高, 两日之后, 便将陈钰的弟弟陈意从牢里救了出来。
见到陈意时,那副瘦脱了形的模样,谢岭几乎没认出来。
毓州大牢中关押的人很多, 条件极差,数十名犯人关在一处, 每隔三日才供应一顿劣质的饭食。陈二少爷从小锦衣玉食, 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再加上牢中时不时便有犯人被拖出去处斩, 陈意整天提心吊胆, 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 忧惧加上饥饿,短短一段时间, 便瘦了一大圈。
被青羽带到雪焰王府, 见到自家大哥时,陈意几乎是热泪盈眶,手脚并用地扒拉着陈钰不肯放手, 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
陈钰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见自家弟弟精神还算好,倒也放了心,再三向谢岭道谢。
既然自家弟弟救出来了,陈钰就不打算继续留在毓州这是非之地,决定即刻启程离开。
临走前,陈钰将那可以改变自身气息的宝物霜蓝贝赠给了谢岭,算作谢礼。
这霜蓝贝倒是个宝物,在某些场合可以派上大用场,谢岭婉拒了几句,见陈钰坚持,便顺水推舟地收了下来。然后让青羽安排,将他们一路送到了城外,双方就此别过。
接下来的几日,毓州城中风平浪静。虎营的人本以为他们袭杀青羽两人,按着雪焰王的脾气,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一直严阵以待。没想到数日过去,雪焰王府却是毫无动静,雪焰王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似的,甚至连个警告都没有。
这样的反常,更让刺槐等人惊疑不定,暗中更加提防警惕。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十日之后,虎王终于回城了。
虎王回城后,先去向天狐尊者复命,回到府中后,便立刻召了刺槐几人过来,详细询问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刺槐等人得罪了雪焰王,他在外也有所耳闻,不过并不太清楚具体经过。
要知道,雪焰王虽是天狐尊者座下诸王之一,但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参与诸王之间的纷争,地位颇为超然。在这之前,虎营和雪焰营之间也从未有过任何恩怨,雪焰王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没有理由特意针对虎营。
虎王并不打算无故给自己树一个强敌,召刺槐等人过来,其实也是打着想办法化解双方恩怨的主意。
不过在听石三讲述了具体缘由后,虎王却不禁勃然大怒。
梅芷是虎营的人,又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亡,而害死梅芷的元凶却还能在毓州城滋润地活着,甚至能大摇大摆地走上街头,这简直是公然打虎营的脸。
雪焰王庇护害死梅芷的元凶,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对虎营的挑衅,也是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虎王神色阴沉,半晌才吩咐道:“给雪焰王府递帖子,明日我亲自上门拜访。”
刺槐之前为了谢岭的事,曾三番四次想要与雪焰王交涉,然而冉砚根本不耐烦搭理他们,他们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见到雪焰王本人了。
这次虎王亲自出马,冉砚总算给了几分面子,帖子递过去后,很快便有回音,明日雪焰王会在府中相侯。
隔日,刺槐随同虎王前往雪焰王府,这一次,他们很顺利地进了王府的大门,被下人引着一路带到花厅。
花厅上首主位坐着一人,坐姿闲适随意,正专心致志地拣着面前桌上碟子里一粒粒黑色小圆球吃。见到虎王进来,才漫不经心地放下碟子,抬起眼睛朝他们望来。
“虎王,你今日是带手下来赔罪的吗?”
那声音如冰泉碎玉,清冽冷淡,刺槐寻声望去,只见那人神色沉静,虽是在问话,目光却是淡然。刺槐恍惚间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其实只不过是随口询问,无论他们今日来意如何,他其实并不关心。
刺槐正胡思乱想着,便听虎王哼了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雪焰王,那谢岭害死了我的手下,你却公然庇护,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就是雪焰王,刺槐站在虎王身后,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雪焰王在南荒冰原名声极大,只是不知何种原因,向来不喜在人前露面,因此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冉砚对虎王的质问置若罔闻,端起桌上的灵茶轻轻啜了一口,方缓缓答道:“我并无他意,只是之前,我与那人曾有过一段渊源。”
虎王等了片刻,见冉砚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更多的解释了,不由怒气上涌:“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否相识,你将谢岭交出来,一命抵一命,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之前的事情?”冉砚似是有些疑惑,侧头想了想,道:“刺槐和石三带人伏击我营中大将,我没有追究,就当作是与梅芷的恩怨互相抵消。我还以为,你们会明白我的意思。”
虎王怒道:“互相抵消?说得轻巧,梅芷一条性命,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