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远处一声少年凄惨的叫声。
殷落弦有所动容,眼里恢复一丝清明,旋即痛苦的挣扎起来,掐住将天绛脖子的手松了几分,这才让将天绛得以喘息的机会。
殷落弦刚刚是想杀了她。
将天绛抚摸着脖子大口喘着气。
太诡异了。
方才殷落弦忽然对她下死手,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在那一刻,这玄水像在配合她,如同有吸力一般将她的手脚向下沉,无法抬起,并且那种正面的冲击感是什么?以她上古血脉都会感到恐惧?
还有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那是郭九久的叫声?
她警惕的望着不远处抱着头面容狰狞的清冷女子,虽然她已经拉开了距离,但刚才正面的压迫感,迅速果断地力量,再加上她半个身子浸泡在这玄水之中,无一不在告诉她一个可怕的现实——殷落弦在这里可以轻易的杀死她。
“真可惜啊。”耳畔忽然传来声音,将天绛猛然回头,发现笼外有个人蹲在她身旁。
刚才专注于殷落弦才没注意到有人已经走到这种距离?
还是说玄水影响了她的判断力?
亦或者,这个人有问题?
将天绛想着多种可能,靠着墙,观察这个出现的人,小小的个头,像是小孩子一般,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她定睛一看,眉头随即拧成川字。
这不是之前偷他们白龙珠的那个小孩?
笼内有个殷落弦,笼外有个奇怪小孩,真是糟糕的局面,将天绛将手抬起,贴到墙上,避免再受玄水牵制。
那小孩稚气未褪,看上去也就八岁,但他举止投足都透着老成,显得很是反差。
他拍了拍手,不远处有个魔兵立即上前作揖,“莫长老。”
他虽然瘦弱矮小,说话却底气十足,“这玄水牢来了人,怎么无人禀报给我?”
“这是关洛庭长老安排的。”那魔兵顿了顿又补充道,“魔尊也是知道的。”
莫长老轻笑出声,“拿魔尊压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魔兵把身子压得更低,头也埋的更深,低到那莫长老足以俯瞰的程度。
莫长老见状心情好了一些,“他这次抓来几个关在这边?”
“除了这两个在玄水牢的,还有两个在鬼锁那边,呃,还有一个在……”
“哪儿?”
那魔兵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在、在莫长老你平时会住的那间。”
提前到来的畏惧果然是有缘由的,他这话一出,莫长老脸色大变,语气听起来虽然一点没变,面上却是暴戾恣睢,“谁让你安排人去那里的。”
魔兵的身体剧烈抖动,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抬起身体,闭着眼睛在那试图解释,“关洛庭长老说分开关押,只剩那里了……”
“去。”莫长老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血色的虫子,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软毛刺,看上去就令人不适,随着他发出指令,那虫子动作迅捷冲向魔兵的后颈消失不见。
那魔兵跪在地上,他似乎知道自己的下场,还在苦苦哀求,“莫长老、莫长老求求你……”
他始终不敢抬起头,只是伸长了胳膊,颤颤巍巍的。
莫长老一脚踩住了他的手掌,他不断从喉间发出啊声,却没有任何话语,浑身都在抽搐,然后没了声息,他躯体里有一缕缕线形不明物体钻进了玄水。
将天绛见状,手更是用力抓紧了墙壁。
莫长老招招手,便又有几个新的魔兵出现,莫长老指着殷落弦对魔兵吩咐,“把她带去我那边,我等会过去。”
见魔兵面面相觑,莫长老不满的冷哼一声,“魔尊那边,我自会解释。”
“是。”
魔兵们扣姿领命,取火折点了个香,派出两人进牢内靠近殷落弦。
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脑内的争斗当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接近,将天绛看了看她,那两个魔兵渐渐靠近殷落弦,而门外那莫长老站在不远处,几个魔兵在他附近。
不行,救不了。
那莫长老的实力不知深浅,即便忽略掉他,她干掉这里全部魔兵,可然后呢?还有其他人要救,方才那个锁就不是短时间都融掉的,何况听他们说的还有一个被单独关在其他地方。
来不及。
两个魔兵掩着口鼻举着香,将天绛跟着屏住呼吸,没几秒,殷落弦昏了过去被带离玄水牢。
将天绛的手死死扣着墙,指甲缝里都涌进了黑色的淤泥。
“聪明的决定。”莫长老看着她,笑得意义不明,抬了抬下巴,示意剩下的魔兵归位,“继续看着。”
*
而另一边,刃应欢对面的狐裘男子剧烈咳完之后又端起那副公子哥的姿态在屋内来回踱步,“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恐怕我与那话本的作者心有灵犀。”
“原来如此,”刃应欢话锋一转,“话说你怎么称呼?”
狐裘男子挑了挑眉,注视着刃应欢,调笑道,“我名,莫知遥。”
莫知遥没放过刃应欢任何表情,可他就是没有任何多余反应,只是拱了拱手,自报家门回应道,“刃应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