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就是冬天。 冬天娘是最不忙的,基本上每天都在家,虽然也很忙。 刚入冬就忙着做我们要穿的新棉袄,大姐的小了,改改二姐穿,二姐的小了改改我穿,依次轮着改,轮着穿。其实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这样穿的。二姐很多后都觉的不公平,问我娘“为什么大姐光穿新衣服?” 知道他们跟爸爸出去挣钱的时候,有一次娘跟我爸说:“带她俩去买衣服,让他们都买自己喜欢的衣服”。二姐才有了自己挑衣服的权利,原来他们的穿衣风格那么不一样,大姐喜欢端庄高雅的,二姐喜欢时尚流行的。那年二姐和大姐一般胖瘦高矮。二姐已经等不了大姐把衣服穿小了,呵呵。 最后买羽绒时,还是因为太贵,她俩都舍不得买,就买了一件,俩人商量好一起穿,就像郭德纲说的:“谁出去谁穿”。最终还是大姐穿的多,二姐说:“习惯了,大姐不穿穿,还觉得不得劲”。 多少年后,都已成家立业,也都有了不止一衣柜的衣服,二姐的衣服更是多得多。但是他们依然喜欢换着穿,每到过年回家,谁觉得谁的衣服好看了,谁想穿谁的衣服了,试试合适就带走,或者换换,这已经成了一种感情的交流,奇怪的是他们无论给自己买什么款式的衣服,另一个人穿着也刚好合适。 但是我和他们就不那么合适了,我很早就不穿二姐的旧衣服了,我长得比他们高,尤其腿长,所以我的裤子每个季节都是新的,这又是让二姐很吃醋的吧,但是二姐大大咧咧的也不会放心上。后来又胖了,所以我的衣柜里就比他们少了很多的衣服。他们是两个人或三个人的衣柜,而我只有一个。 做完棉衣,做棉鞋,接着是单鞋,棉鞋一人两双,去年的旧的和今年的一双新的一起穿,另一双新的留着过年的时候穿。因为其他季节都忙,所以冬天把所有的单鞋也都作出来,等着换季的时候穿。我们从来不抢鞋子,不管是棉鞋还是单鞋,我们都一样,都有新的,而且都很好看,娘做的鞋和我那些邻居假的婶婶大娘们比,是最漂亮的。 在我的记忆里,娘好像一整个冬天都在纳鞋底,白天会夹着鞋底去串门,晚上也会有拿着鞋底来我家纳鞋底,她们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纳鞋底。熟练得看也不正眼看一眼鞋底,仅用余光瞟着,就把它做好了。好像聊天才是她们的正事。一个冬天下来,每家都会多一袋子新鞋,而我家是两袋子。。。 娘有一本书,书里夹得都是鞋样子每一页里加一个鞋底样,一个鞋帮样,并写上名字:“娃,nn....”。娘并不识字,可能是爸爸写的吧。我曾帮着娘找过鞋样子,那年我和大姐二姐的脚一样大了,娘剪完样子,怎么对都合适,怀疑自己放错了地方,弄混了。我帮着娘对了好几遍,最后上好才发现原来三双鞋一样大,那年大姐二姐她们过年买了新皮鞋,所以那年我六双新鞋。 那年后,娘就不怎么做鞋了,因为那年之后的一年,我们也都有了新皮鞋。娘棉衣也做的少了,因为那年大姐二姐他们学会了织毛衣,一年两年,她俩就集齐我们的新毛衣了,听说她俩一个负责织毛衣袖子,一个负责织毛衣身子,然后在连起来。哈哈,不知道她们现在能不能自己独立织成一件毛衣。 我的是紫色的,都是新毛线织成的,很厚,很暖,也觉得很沉。 娘还有第三项工作:做酱。 冬末初春吧,做酱,要先炒大豆,玉米,小麦。然后在磨成粉,然后。。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小孩关心的只有第一步“炒”:刚炒出的豆啊,玉米啊都是非常好吃的零食。有时候提前把玉米用糖精泡一下,炒出来就是甜的;有时候玉米还可以炒成爆米花,这些曾经是我们差不多一个冬天的零食,每家都会多超出很多,要不炒少了不够孩子们吃还要再炒一回。 当然这不是我们唯一的零食,我们还可以时不时的拿两根玉米或者一些玉米粒扎一两袋子爆米花棒。有时还可以用大米小米。。。。 冬天之所以美好,还因为冬天到了,爸爸姐姐他们回家过年的日子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