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
“姜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在府中。”
“那不知薛公子去了何处?”姜宁皱眉问道。
“这……”管家故作为难,“主子的事,小人也不清楚,不如大人改日再来?”
姜宁正要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男子的哄笑声。
管家扭头一看,暗道了一声不凑巧,却也无奈上前相迎,顺便提醒道:“公子,大理寺的姜大人来了,说要找你。”
“找我?”薛文轩笑容一收,他身边聚集的几名公子哥见状,便也很有颜色的告辞离开,只剩下两名随从,和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看不清面容。
“你们先进去。”薛文轩吩咐道。
随从应了一声,和女子一起进了府中。
薛文轩这才又神情倨傲地看向姜宁:“大人找我何事啊?”
竟是连府门都不愿让进。
姜宁淡淡道:“薛公子可还记得束玉?”
薛文轩有些意外,神色变了变,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依仗一般,迅速稳住了心神:“依稀有点印象,像是府里前阵子买回来的舞姬。”
“买回来的舞姬?”姜宁喃喃重复了一遍,又问:“薛公子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一个舞姬而已,死了就死了。”薛文轩不屑地挥了挥手,又有些不耐,“她一个贱籍女子,命贱,禁不起富贵,病死了。”
“怎么,姜大人为了这事儿,也要来问我,是想给我治罪,为她讨个公道回来?”
温玉沉在一旁气得握紧了拳头,姜宁也心生怒意。
这薛文轩竟视人命如草芥。
而且他也说得很清楚,束玉是贱籍,还是被买回去的,所以别说他现在不承认,即便他承认就是被他打杀了,也奈何他不得。
姜宁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却也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薛公子这么说,是觉得自己有罪吗?”
薛文轩哼笑一声:“我可没说这话,姜大人可别抓错了人。”
“薛公子说笑了,本官只是怕绮陌春坊送来的舞姬,都落得束玉一般的下场,到时候,薛公子又不知要背上多少条人命。”
薛文轩面上带了些怒意:“不劳大人关心!”
一旁的管家见状,也适时上前:“大人,我家公子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大人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打扰了。”
姜宁微微颔首,和温玉沉转身离开。
此次虽然没有从薛文轩的口中问到具体的经过,但至少试探出,束玉确实是被绮陌春坊送到了薛家。
倒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大人,真是奇了怪了。”温玉沉也发现了端倪,“这束玉都已经离开绮陌春坊了,怎么又说是被绮陌春坊送到薛家来的。”
“可能是被老鸨抓住,强行送来的。”姜宁说道,“也可能,是她主动和老鸨要求的。”
“主动要求?”温玉沉疑惑道,“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她主动要求,她那日又是怎么全须全尾的从绮陌春坊离开的?”姜宁沉思道,“绮陌春坊一定有她需要的东西,或者,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所以她才会回去。”
“而老鸨也就顺势提出了交易,只有她同意去薛家,才能答应她的请求。”
温玉沉皱了皱眉:“可这薛文轩就是个畜生,落到他手里,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没了。”
“绮陌春坊里来往的人那么多,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有什么事,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可能……”姜宁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是另一个人的性命!”
“啊?”温玉沉不明所以。
姜宁一边迅速往薛府的方向走一边问道:“刚刚那个女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女子……”温玉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她戴着帷帽,看不清楚,只是身形确实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幸而,二人刚离开不久,说话间,就已经回到了薛府门外。
还不等姜宁敲门,就听到里面闹了开来,甚至隐约传来男子的嚎哭声。
姜宁和温玉沉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倒也不算是太过可惜。
“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