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快看,我给你买的花灯!”
一大早,华清棠就叽叽喳喳的拿着花灯跑进了沅湘的房间,一转头,看到桌上的玉兰花灯:“咦,湘湘你也去逛灯会啦?”
“大人顺路买回来的。”沅湘尽量说的轻描淡写,想到昨日醉倒的姜宁,又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华清棠眼珠转了转,仔细的上下打量了沅湘一番,不怀好意笑道:“湘湘,你完了!”
沅湘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哭笑不得地拍了她一下:“完什么完,你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正常东西了。”
“痛,痛。”华清棠作势欲躺,“我受伤了,要一包酥蜜饼才能起来。”
“玉沉给你买那么多,你还没吃腻?”沅湘单手撑头,笑盈盈道,“我可是没少看见他往杏仁香跑。”
“那,那是他输给我的。”华清棠说着,脸颊不自觉的有些发烫,连忙就往外跑。
“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先走啦。”
她逃也似的跑走,却被正往这边来的姜宁逮了个正着,胳膊被抓住,她身子险些冲出去摔地上。
“拉我干嘛!”华清棠气道。
“验个尸?”姜宁松开她,扬眉笑问道。
“不是说好了我今日沐休的吗!”
姜宁无奈叹气,拽下腰间钱袋扔了过去。
华清棠一把接住,掂了掂分量,眉开眼笑的就往外走:“这都是职责所在,谈钱多生分,大人咱们去哪?”
“余白巷。”
“诶,那地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要真出了命案可不好查。”
正如华清棠所说,余白巷地处偏僻,且阴暗潮湿,租赁价格极为便宜。
也因此,游走在这条巷子里的人,鱼龙混杂,多是最底层的百姓,各种三教九流都有,对县衙的人也最敏感。
今日一听说死了人,还报了官,立刻跑的跑,躲的躲,往日喧闹无比的巷子一下子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大门也几乎都落了锁。
“啧,这一个个吓的,一时间都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华清棠双手抱臂啧啧惊叹。
“大人,前面就是了。”带路的衙役垂首说道。
姜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大开的院门,和华清棠径直往里走去。
才一进屋,阴暗的房间里,一股浓烈的臭味夹杂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姜宁连忙用衣袖掩住口鼻,视线所及处,隐约看到一具干尸,大概也就两三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的趴伏在床边的位置。
“谁这么没人性,这么小的孩子都杀。”
华清棠神情复杂的发出一声感叹,迫不及待的就走了过去,拿出工具开始查验。
趁着她验尸的功夫,姜宁点燃桌上的油灯,拿起来在房中到处看了看。
只见床上被褥凌乱,姜宁拿起来抖了几下,一些食物碎渣,破烂不堪的油纸,还有几只正在蠕动的虫子,便掉在了床上。
姜宁身子一僵,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一把将被褥又扔回了床上,噔噔噔退了几步远。
华清棠百忙之中瞧见,偷笑道:“原来大人怕虫子啊……”
“万物皆有灵性,虫子除外。”姜宁说着,又看向床边角落倾倒的茶壶,拿起来晃了晃,发现里面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放下茶壶,她又在屋子里其它地方转了一圈,空空如也,只有几个日常所用的桌椅板凳,却也十分老旧,仿佛随便伸手一推,就要散架子一般。
显然,这户人家生活异常困难。
更重要的是,除了床上的那些食物残渣,整个屋子,都再也找不到甚至一粒米。
至于屋子外面,姜宁看着门上断裂的布条,招了招手,将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那名衙役叫了过来。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那衙役唤了一声大人,垂首说道:“是这户人家的邻居来报,说总能闻到臭味,敲门又没有人应。”
“属下怀疑有问题,就让那人找了梯子,属下再翻墙进来。”
“进了院里,就发现里屋的门,被布条里三层外三层封的严严实实,连窗户都没放过,属下和隔壁来报官的那人撞了两三下才撞开。”
“然后就……就发现了尸体……”
衙役视线不自主的往屋子的方向嫖了几下,脑海中想起那干尸可怖的模样,神情畏惧地打了个激灵,感觉院子里阴风阵阵,冷嗖嗖的。
姜宁点了点头,让他退下,又回到屋子里去找华清棠。
华清棠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一言难尽:“这孩子,像是活活饿死渴死的。”
“死亡时间能看出来吗?”
“按尸体的风干状态推断,大概一月有余。”
轻叹口气,姜宁走出屋子,往方才回话的衙役那里走去。
那衙役旁边,站着一个身形矮胖,弯腰驼背的中年男子。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打了好几个补丁,尤其是肩膀处看起来磨损的很是严重,面容愁苦,神情畏缩。
“大人,这就是住在隔壁来县衙报官的人,叫孙强。”衙役机灵的说道。
姜宁颔首,问道:“你可知这家住的是什么人?”
孙强舔了舔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