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怀宁县,温玉沉在半路拐了个弯,将回春堂的郎中方卓带回了县衙。
“温捕头,慢些慢些,我这骨头都要被颠簸散了。”
“快些快些,十万火急。”
方卓被温玉沉一路拉进了正堂,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方郎中,近日医馆病患如何?”姜宁问道。
“一切如常。”方卓神情疑惑,“大人此话何意?”
看来瘟疫还没有蔓延到这边,或者还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姜宁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方卓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沉了又沉。
“不过……草民的好友,也是医馆的郎中,在城南。”
“他最近连连托人传话,说不知怎的,许多百姓染了同样的怪病,他每日忙的头脚倒悬,就想让草民过去帮忙。”
“方郎中。”姜宁肃声道,“你那位好友有没有向你描述病情具体是何症状?”
“大致写了几句。”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瘟疫?”
此话一出,方卓顿时后退了一步,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下意识重复道:“瘟疫?”
“方郎中,方郎中!”
姜宁大声唤回了方卓的神智,正色道:“本官并非凭空猜测,若所料不差,只怕瘟疫已经开始在怀宁县里蔓延。”
“为了稳定人心,不至于闹得病情迅速扩散,此事还请你暂时守口如瓶。”
方卓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逐渐坚毅了起来,朝着姜宁拱了拱手:“大人放心,草民知道轻重。”
“只是……纸毕竟包不住火,大人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解决才是。”
姜宁听罢,沉思片刻,恰好此时沅湘匆匆走进。
姜宁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坐,之后又重新看向方卓。
“本官会派人去采买药材,封锁城门,并且征调各地的郎中救治患病百姓,并商讨治疗瘟疫的药方。”
却不想方卓突然冲着她诚恳的行了一礼。
“大人,也算上草民吧。”
姜宁不由一怔:“方郎中,你可想好了?”
方卓叹口气,苦涩地说道:“草民的发妻,在一年前就出意外去了,如今草民孤身一人,也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这番话说完,他神情愈发坚定。
“大人,草民当初,没能救到她,可现在,草民想竭尽全力,救下城中百姓,万死不辞!”
“也罢。”姜宁轻轻颔首,“还有些具体事宜,需要问过你的意见。”
“大人但问无妨。”
正堂中的对话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方卓神情平静的离开。
姜宁这才提笔匆匆写了封信,盖上印鉴,郑重的看向温玉沉:“你拿着这封信,带上华清棠,即刻快马前往春秋寨。”
“等拿到银两之后,你们二人再和春秋寨的人一起去江州,找盛知州。”
“记住,一定要快。”
“是!”温玉沉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之后接过信,转身大步离开。
“张坚!”姜宁又朝外大声唤道。
守在正堂外的张坚匆匆走进。“属下在!”
“通知守城士兵,立刻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另外……”姜宁话音停顿了一下,思考了片刻。
一直坐在一旁的沅湘接话道:“另外再派一队人马,将染了疫病的百姓都安置到城南绿水巷的空宅子里,前后门都要有人把守。”
“还有,除了看诊的郎中,禁止他们与旁人接触,以防疫病传播。”
张坚迟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姜宁。
待看到姜宁微微颔首,他这才领命而去。
堂内也安静下来,只剩下姜宁和沅湘二人。
姜宁伸出手揉了揉额头两侧,只觉得隐隐作痛,好半晌才苦笑一声,喃喃道:“这个县令,可真是不好做。”
沅湘微微偏头,想到姜宁方才吩咐温玉沉的话,倒也猜到了几分:“大人是答应与春秋寨的人合作了?”
“可要是他们不守信用,只靠清棠和温玉沉,怕是守不住那些东西。”
姜宁摇头道:“这件事倒是无妨,春秋寨的人也倒了大半,此时招惹官府,无异于自寻死路,那位大当家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
“只是……”姜宁细嫩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思衬道,“初夏时节已近,天气愈发炎热,我只怕情况也会愈发恶劣。”
沅湘闻言,叹了口气,担忧的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
“也不知道清棠他们怎么样了。”
城外,春秋寨。
“慢点,慢点。”
眼睁睁看着一箱箱财宝被手下人搬走,罗平一脸的心痛:“这可都是寨子多年的积蓄啊……”
“什么积蓄,还不是抢来的!”华清棠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坠痛的小腹,感觉有些不妙。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嘿,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三当家王仁捋了捋袖子。
“我们抢的都是那些赚取不义之财的富商,抢来的一部分银钱还会分发给百姓,也算得上是劫富济贫了。”
王仁说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