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这几日新来的县令就要到了。”
“怎么没听说啊,我还听说,新来的县令可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呢。”
“我看啊,他多半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被发配到咱们这儿来受苦。”
“嘿,刘老三,说什么呢?咱们怀宁县虽然,虽然穷了点,事多了点,但是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
“就是,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娘撕了你那张破嘴!”
看着寡妇丽娘挥舞到眼前的棒槌,刘老三讪笑一声,连忙转身一溜烟的跑远了。
可谁知,却偏巧就在巷子口的拐角处直直撞上了一位白衣少年,他心中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他都不用抬头,只看身前这人的衣裳,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顿时吓得嗝都不打了,口中急忙求饶“对,对不住,对不住。”
“无妨。”
少年像是许久未开口说话,低沉的嗓音带有几分沙哑,刘老三听在耳中却只觉得有些许别扭,便忍不住抬头去瞧,立时眼前一亮。
少年身形修长,脸庞白净秀丽,双目更是如皓月般明亮,只是眉宇间不知为何总是微微蹙起,透着一股子阴霾凝重。
刘老三看的有些怔愣,等到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又脏又皱的衣裳,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发黑,额间也渗出细密的汗水。
“你没事吧?”像是发觉不对,少年眸光微暗,担忧的伸出手想要搀扶。
“我没……没……”刘老三抬起胳膊,摆了摆手,整个人却像是立刻失去了平衡,重重倒在了青石板路上不停抽搐,口中还不断的往外喷涌着鲜血。
“啊!!!杀人了!!!”
耳边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百姓顿时骚乱,或四散而逃,或远远观望。
少年也骤然回神,蹲下身将手放到刘老三的脖颈处试了试脉搏,眉目不由一凝,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站起身来。
正喧闹之间,县衙外当差的两个衙役也连忙跑了过来。
虽然害怕,但还是畏畏缩缩的用手中的水火棍对着了站在原地的少年,见他不像要抵抗的模样,这才又壮了几分胆气,上前就要索拿。
“不是我杀的他。”
少年神情很是镇定,一双清冷眼眸扫过众人时,更是有股莫名的压迫感,两名衙役一时间竟被震慑住,不敢再动。
“刘老三死的时候只有你在旁边,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杀的!”寡妇丽娘咬了咬唇,拿着棒槌站在一旁,看向刘老三尸体的目光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难过。
“他口唇青紫,方才还时有抽搐,很有可能是中毒所致。”
少年慢条斯理的开口解释了一句,话音一顿,又反问道,“而且,他身上也没有伤口,你若非要说是我杀的他,难不成我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毒药直接塞到他嘴里的吗?”
围观的人连连点头,丽娘也被噎的哑口无言,可她又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有可能杀死刘老三的嫌犯,正急得不行之时,见到从县衙里走出来的身影时,立刻一喜。
“沅姑娘,快把他抓起来!”
少年闻言,也懒得再白费口舌,直直抬头去看。
只见那女子身姿窈窕,肌肤白净,气若幽兰。美目流盼间,即便身上只是普通的荆钗布裙,都难掩其容色动人。
“发生什么事了?”女子看了一眼衙役。
“沅姑娘。”
两名衙役见了她,顿时精神一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动作神态都下意识的透露出了几分恭敬服从的模样。
“这妇人说他当街杀人。”
沅湘轻轻颔首,视线在倒在血泊中的刘老三和从容站在原地的白衣少年之间转了一圈,再看向两名衙役手中的水火棍,抬了抬手。
“都放下吧,刘老三不是他杀的。”
闻言,两名衙役对视一眼,立刻将手中的水火棍都放在了地上。
丽娘心中已是有些后悔,但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一时下不来台,只能一口咬定自己的说法,试图辩解。
“沅姑娘你也是才出来,怎么会知道不是他杀的,你可别是被这少年的好模样给蒙骗了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位应该是咱们新上任的姜县令,和刘老三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沅湘温柔的看向丽娘,带有几分安慰之意,声音也极为轻柔,如清风拂过一般。
“这,这……”丽娘一时语塞。
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少年向沅湘的方向望了一圈,眸光亮了亮,开口询问道:“你怎知我是?”
“县令大人身上穿的衣裳是平安镇上绣罗庄的成衣,至于脚上的这双鞋,可能是忘记换下了,这可是当下长安城里最时兴的样式和花纹。”
“而且,看大人走的这条路,很可能是才到怀宁县内。”
沅湘落落大方的对着少年行了一礼,态度很是恭敬:“需要风尘仆仆连日奔波,从长安城赶到怀宁县的,也只可能是赶来赴任的姜县令,姜大人了。”
“不错。”听了这一番分析,姜宁目露赞赏,从怀里掏出牙牌放到两名衙役面前,等他们拱手行礼后吩咐道,“把刘老三的尸体抬到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