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长眼睁睁看着林碎落入他布置的陷阱,心中却并无开心,反而升腾起一股惋惜与失落,连带着说话都没了之前的婉转,“她还活着,贵客不必担心。”
“既然抓走了,就把她藏好别一不小心让人给逃了出来。”林碎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只顾着进攻。
店长又变回最开始男店员的样子,见林碎一副心浮气躁急于进攻的愣头青模样,只觉无趣,“贵客想杀她?虽然抓回来本就是为了利用她的能力,不过既然贵客不喜欢,那就杀掉也无妨。”
林碎冷哼一声:“做了恶人还想卖我人情,店长真是好算盘。”
“贵客如此大张旗鼓,恐怕不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神选者吧。”店长已经快对林碎失了耐心,直接将话挑明了说。
林碎指尖弹落烟灰,不经意间提起:“你们禁月明近年来大肆活动,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那上面已经发话,说要把你们这群惑众的阴沟老鼠,一网打尽。”
店长对林碎的话十分不屑,落下一子断掉白子之气,“老鼠虽小,但若想要赶尽杀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碎低头盯着棋局,久久不再回应,握住棋子的手也始终落不下。
片刻后她像是泄气般叹息道:“你就不怕我也是他们派来的?”
店长以为林碎已经山穷水尽,无法再继续下一步,失望的同时面上浮起一抹讥诮的笑:“难道贵客也想来横插一脚?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的哦。”
在店长没注意到的地方,林碎弯了弯嘴角,捏在手心的棋子用拇指弹至半空,“我不只要横插一脚,我还要将这水…”
白色棋子在空中翻转,店长的视线却越过棋子看着林碎,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落下的棋子被林碎一把抓回手里,两指从掌心夹住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咔哒一声定下整局胜负。
“彻底搅浑。”
店长的视线从林碎身上移到棋盘上,发觉自己无从下手后又看向林碎,无奈地摊开手,“看来我们又陷入了一个死局。”
“死局?”林碎像是听到了什么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后微微扬起下巴,轻蔑地盯着店长,与之前掐住他脖子那时是一样的眼神,“不,被吃掉的,是你啊。”
围棋这种谋略游戏,最重要的当然还得是——与对手的心理博弈。
店长总算发觉不对,视线慌张落回棋盘,难以置信地将他与林碎的棋局进行复盘。
可他越是复盘,就越是觉得后背发凉。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人居然是从她进入房间看见棋盘的那一刻就开始刻意误导。
拆穿身份,杀人,鱼缸,死局…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已至半局的围棋,她却在短时间内就将前半局对战的两人的思路全部梳理清晰,然后又在短时间内谋划布局引他上钩,将其中所有可能出现的阻碍,比如他在她布局的途中幡然醒悟这样的意外都考虑到了。
而这一切,都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完成的。
这女人...何止是恐怖。
“你...我,你居然阴我?”店长咬牙切齿,几乎要将手里的玛瑙烟杆折断——表面上是这样,但他内心深处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因此而愤怒。
“店长可不要恶人先告状,我只是稍微玩了点战术而已。”
林碎重新翘起二郎腿,她翘起的那一只腿一脚踩在桌边,稍稍使劲将桌子朝着店长的方向踢去。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到桌子抵至店长膝头,林碎才满意俯身,将手抵在腿上撑住下巴,一脸嘲讽道:“其实本来费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只是我后来又想了想...”
“训狗,就得有训狗的样子。”
给点甜头又收回,让狗狗失望后再给点更大的甜头,如此循环往复,将对方的心理、思想以及尊严全部摁在地上摩擦,最后狗就真的是狗了。
可惜,像店长这样的,单单只是给予和收回甜头这一种方法还不足以让他变得乖巧,他可要比一般的狗狗难以驯服得多了。
林碎动了动手指,她对这种费时又费力的游戏和一不小心还会反咬她一口并且打又打不死的野狗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