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2 / 2)

他的指尖,他用湿濡的手指往脸上一揉,只见那张明艳的面皮如融化了一般流入他的手心,露出了“欧蝉枝”清丽的面庞,他不甚在意地将手心里的东西丢进莲花缸,那粉白的一团面皮霎时被红鲤吞入肚中。

“这条鱼会被毒死的。”逍遥凝眉,有些懊悔自己没能拦住他。

阙从洲诧异道:“你那副菩萨心肠倒是没变,不过你若再继续下去,下场只怕比这条鱼还惨。”

“寻仇和善良并不冲突。”

“你杀过人吗?”

“杀过。赤仙楼的杀手。”

“如何杀的?”

“下毒。”

“面对面?”

逍遥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不是。”

阙从洲咯咯发笑,笑声在这雨夜格外渗人,她凑近两步站在了逍遥伞下,悄声道:“等真正拿刀杀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根本下不去手。否则你我就不会是这番情形了。”

逍遥愣住,她不得不承认阙从洲说得对,如果她足够果敢,足够狠心,那阙从洲早就死了,她也不至于弯弯绕绕的,又是下毒,又是借刀杀人,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可事实归事实,心里的隐秘被人这么直白地戳出来任谁都不会好受,逍遥眉眼凛冽,威吓顿生,她猛地抬手钳住阙从洲的脖颈,手指逐渐发力越收越紧。

阙从洲不气不恼,连挣扎都没有,只笑道:“还想杀了我?”

天空中雷电一闪而过,照亮了二人的身影,他们贴得很近,同在一柄伞下,像是一对神仙眷侣,也只是像而已。

没人看到逍遥在闪电滑过的刹那猛地捏紧了阙从洲的咽喉,掐得对方脸颊涨红,而雷声轰隆响过后她又迅速松开了右手。阙从洲一个踉跄跌坐进雨中,逍遥居高临下看着他,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所思所想。

阙从洲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按理说他整日练武,体魄该是比原本的身体要好才对,可他不知道逍遥这具女体经脉怪异不能修习心法聚攒真气,还又有胸痹之症。

是以他再强健体魄,也比不过原本那具拥有六十甲子真气的男体,更何况他不知道的是,逍遥得用毒高手红伊的真传,精通红伊的独门毒术和针灸术,不但会制毒药还会解毒。逍遥自魂穿之后,就隔三差五给男体灸上一次,路过城镇时还不忘配各种药丸吃,这日积月累下来,阙从洲从小就淤毒的丹田虽没有大好,但也不再动不动就真气逆行冲击心脉。

有了六十甲子真气的滋养,和逍遥健体的手段,现在这具身躯的体魄,可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做男人是病弱,做女人时依旧病弱的阙从洲可就气闷至极了。

雨势渐缓,不再如刚刚那般凶猛,但也在几个呼吸间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阙从洲坐在雨中,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有些站不起来,刚刚的窒息之感还未完全退却,他捂着被掐红的颈项咳嗽连连。

忽觉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抬头见是逍遥蹲身将伞罩住了他。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谁都没说话,逍遥更是不好意思看对方。

于情于理,自己刚刚的行为都有些过分,掐脖就掐脖,给人“姑娘”推倒就太不像话了,尤其这“姑娘”的身体还是属于她的——这事儿越寻思越怪,逍遥尴尬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摇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摒弃,不由分说地把伞塞进了阙从洲手里,然后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走进了屋内。

逍遥三步并做两步地窜上了三楼,然后将阙从洲放在了他的房间门口,几乎是飞一般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一声,房门紧关的声音在阙从洲耳边回响,他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恶寒,恨不得从跌坐在地的时候就昏死过去算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微微发热,不用猜就知道怕是要风寒了,阙从洲摇摇头,被气得嗤笑了一声,只道是自己命里该有一劫,此劫名为逍遥,入了此劫简直是能让他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

逍遥不知道刚刚的事给阙从洲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当时把人推倒的时候她自己也蒙了,见阙从洲摔在地上迟迟不起来,只当是自己变成男人后手劲太大,差点给人掐出个好歹,可她又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拉不下脸道歉,于是脑子一抽就默不作声地把人给抱上了楼。

现在回过味儿来一想,她的所作所为怕是要伤了人家的男子自尊了!只是伤成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唉!糊涂啊!管他干嘛。”逍遥哀叹,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她打开一页用炭笔划掉了“雷雨天掐脖子”这一条,而在此之上,还有很多行字,均是她想出的换魂的可能。

什么“肢体接触”、“雷雨天肢体接触”、“以剑相搏”、“雷雨天以剑相博”等等等等,均是换魂那晚发生的种种细节,而现在都被她划掉了——这段日子她趁楼若淳研究棋谱时,想方设法找借口拉着阙从洲一一试验。现在没被划掉的只剩下“鲜血相融”和“雷雨天鲜血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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