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骤换灵魂,诡异至极。
逍遥的内心好一番挣扎过后,她选择杀了面前的“自己”,或者说,是魂穿她身体内的阙从洲。
她握紧剑刃想割断面前人的脖子,怎料身后突然响起楼若淳的声音,她身形一僵,挥剑的动作顿在当场。
阙从洲是靠坐在翠竹下的,雨水砸在他脸上身上,让他浑身湿漉很是狼狈,但他神色自若,端是一副好整以暇的优雅模样。他也听到了那声呼唤,并没去理会,只专注地仰头看着逍遥。
见逍遥迟迟没有下手,他垂首闷笑出声,像是看到了一个笑话。
阙从洲慢悠悠站起身,打量着眼前这具高挑纤瘦的身体,开口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线,让嗓音变粗了些许,他道:“原来我看起来有这么瘦。”
复又看向逍遥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满是困惑无助,他好笑道:“我的脸上怕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神情,倒是新奇。”
说着,他握住对方的手,以一个女子的手,去握他自己那双修长大掌也很新奇,还有点说不出的……恶心。
他一个用力掰开逍遥的手指将断剑夺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你的眼睛中感情太多,是杀不了人的,杀人要坚定,要足够无心、无情。”
“就像这样。”话落,那柄断剑狠狠刺入逍遥的胸口。
大雨如注,疾风似刀。
透过蒙蒙雨雾,能看到那一对男女像是在紧紧相拥。
楼若淳撑着油纸伞站在不远处,她本来先看到了阙从洲的背影,很开心地向他跑来,可靠近之后她才注意到,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姑娘,看侧影是欧蝉枝。
“从洲哥哥……”她又叫了一声,声音早已没了刚刚那般欣喜洪亮,可那二人好像还是没听见,楼若淳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种被忽略时的恼怒,还有……
她眸光微动看向倚在阙从洲怀里的欧蝉枝。
还有羡慕,甚至是嫉妒。
“楼二啊楼二,看起来,你的一腔真心又付诸东流了,在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啊。”阙天晟缓步走来,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的小厮头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失聪也不想听这些主子们的是非。
“是么?”楼若淳扭头看向他,“我今年虚岁十七,是华山掌门的关门弟子,自创剑法“碧水秋光”。去年华山论剑时,我以此剑法打败了“快剑”文然君,自此列居百晓生剑客榜第四位。”
她唇畔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双如宝石般的眸子光华流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阙天晟,复又定在他脸上,缓缓道:“阁下今年虚岁可有二十了吧,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呵,废物一个罢了。”
最后这句话被淹没在风雨中,阙天晟被骂得心梗,可他根本来不及回嘴,就见楼若淳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那对男女,嘴上没好气地骂道:“下这么大雨不知道躲,你们俩也不怕染风寒病死么!”
她面无表情,声音恶狠狠的,“阙从洲”听到她的话下意识把怀中的女人推了开,他猛地没了支撑,身形摇晃一下差点摔倒。
楼若淳这才看清他月白衣袍上,竟满是被雨水晕开的血痕,如同雪中红梅般惹眼。
“这!”楼若淳大惊,连忙上前扶住阙从洲,“怎么回事!”
她眸色严厉瞪向“欧蝉枝”,见“欧蝉枝”也有伤,态度又是一变:“你们遇刺了?”
“嗯,那个魔教徒见我二人孤身在此,竟下次狠手,好在你们来得及时。”
话落,“欧蝉枝”掩唇轻咳起来,她小脸苍白摇摇欲坠,左手缠着块布,满是血污。
大步走来的阙天晟见此,不由分说地拽过“欧蝉枝”,将她娇小的身子笼在伞下,护在怀中。
“欧蝉枝”用力挣脱也没挣开,登时黑了脸色,眉目间戾气暗生。
阙天晟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将她的手心那块湿透了的布条揭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显于人前,很是可怖,他怒道:“那个畜生竟将你伤成这样!”
听了这话,“欧蝉枝”的脸更黑了。
阙天晟瞪向一旁还在失神的“阙从洲”,恶劣地骂道:“废物,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楼若淳大怒:“狗嘴要是吐不出人话就给我闭上!”
阙天晟瞪视楼若淳,恶劣地哼笑道:“我有说错么?他,不就是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这话好似是从他牙关里挤出来的,带着让人胆颤的煞气,他身后的小厮早已吓得两股战战,若不是还举着伞就要当场跪下了。
楼若淳双目赤红,显然是被气狠了,手指微微一抖,然后便牢牢地握住了腰间的秋光剑。
而被辱骂的当事人——“阙从洲”,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神色堪称古怪。
没人知道他已经换了芯子,高挑消瘦的身躯内装着的是另一个少女的灵魂。
面对阙天晟直指自己的辱骂,逍遥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生气吧,好像又没必要,她又不是真正的阙从洲。不生气吧,被指着鼻子骂属实很憋屈。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黑着脸的“欧蝉枝”,只见她眼风冷如寒刀,刀刀扎在阙天晟身上,恨不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