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阙从洲点头却并不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风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可蝶衣就是觉得他已经发现了里头的秘密。
她脸色发白,微垂着头不敢和阙从洲对视,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黏在身上让她又冷又热,坐立难安。
她快哭了,头一次希望阙从洲能赶紧离远点,若再不离开,炉子里的衣服烧起来就要出味道了,到时候她和那冒牌货就是个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炉里劈啪作响,蝶衣已经不需耸鼻,就能闻到一丝怪味。
蝶衣悄悄抬头,看到阙从洲还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眸中染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依旧好似看透了一切,却不再冷冰冰,也不再看着风炉,而是专注地看着她。
蝶衣耳尖霎时红了,她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摆脱逍遥的好时机,她只要跟大公子摊牌,交出那件夜行衣,再哭个惨,那就……
她心中悸动,正想开口说什么,猛地看到了逍遥,那女人正越过阙从洲的肩头盯着她,惨白的脸上一双怨厉的黑眸,好似真正的欧蝉枝的鬼魂在盯着她一般,让她毛骨悚然。
就这一眼,让她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哽在了猴头,冷汗霎时湿了后背。
刘娘子走来:“回禀大公子,芳兰院没有任何异常。”
听那语气,似是还有点失望。
阙从洲“嗯”了一声,利落地转身而去,一大帮人乌泱泱跟着他离开,芳兰院登时就静了下来。
蝶衣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歪倒在了席子上。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手指依旧颤抖,忽地眼前人影晃动,她如惊弓之鸟般抬头看去,见逍遥正扑灭风炉,她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骂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疯了吗你!”
逍遥不理会她,灭了风炉,拎着那被烧破了洞的衣服转身离开。
她那无所顾忌的模样,让蝶衣心里“呼”地烧起一股火,这股火让她瞬间有了力气,清晰了头脑。
蝶衣起身追上去,跟着逍遥转进小厨房内,见她把衣服怼进灶台里,然后一把火点燃后就坐在那发呆,对今晚发生的事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蝶衣心里那股火直冲头顶,她再也忍无可忍,薅起一旁的菜刀“砰”一声劈在了逍遥身侧。
逍遥被她吓了一跳,抬头便看到蝶衣那张气得通红的脸,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我在端午时吃的龙虾。”
“龙……龙虾。”蝶衣心头梗了一下。
逍遥哈哈大笑:“对,龙虾,又红又张牙舞爪。”
蝶衣抓狂地尖叫,可她刚发出第一个音阶又生生憋了回去,在小厨房里转了好几圈后,她喘着粗气提刀对着菜墩就是一顿乱砍,没一下都将刀刃深深嵌进去,似是将其当成了逍遥的头一般,剁个不停。
逍遥看着她如此行为笑得更大声了,把眼泪都给逼了出来:“你果然不敢暴露我的身份。”
她看到了,蝶衣本想说出她的身份,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蝶衣倏地停了手,她弓着腰一动不动,缓缓拧过头盯住了逍遥,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恶毒的光,活像一头发疯的恶狼。
逍遥歪斜在炉灶旁,不但丝毫不怕,还抬起秀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来。
那翘起的嘴角、弯起的眉眼,甚至是每一笑纹,都在宣告着她对蝶衣的嘲弄,任谁看了都会说她一句嚣张讨打,更何况是正在气头上的蝶衣。
蝶衣的眼眶被怒火烧得猩红,她脸皮抽搐全身都抖了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她拔出嵌入菜墩的刀,压抑着尖叫向逍遥劈去。
逍遥依旧笑着,懒懒地抬起手腕,轻轻一抖,银光闪烁下牵丝刃飞窜而出,划过那柄菜刀后钉在了房梁上。
蝶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举起刀要蓄力往逍遥身上看,怎料那菜刀忽然断裂为二,半个刀身砸在青石砖上,发出叮咚声响,砸得蝶衣打了个哆嗦愣在当场,那些怒、那些怨、那些恨竟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手里剩下的半个菜刀也脱手摔了下去,差点砸到她的脚面。
可她不敢躲,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前方,在偏头换了一个角度后,终于看清了两步外,那条纤细却又锋利无比的牵丝刃,它横在那里似是随时能将她一分为二。
就在这时,逍遥站起身,拍了拍衣裙沾到的炉灰,状似不经意道:“你不会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没人知道吧。”
蝶衣猛地抬头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逍遥收了牵丝刃缓缓走过去,凑在她耳边说,“比起是我,其实你更想代替欧蝉枝对吧。”
逍遥眸光缓缓滑落,直视着她的双眸,注意到蝶衣眼神躲闪,她冷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愿意替我遮掩,跟着我来到了白鹤山庄,并不是怕回到欧家没法交代,也不是怕受到惩罚。”
“而是害怕欧蝉枝已死之事曝光天下,你便再没有机会能进入白鹤山庄。”
“或者说,你害怕欧蝉枝死了,两家无法联姻,你就不能做陪房了。”
“你觊觎阙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