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间,在老师如念经般的讲课中,和泉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右手握着圆珠笔,明明一副将要下笔的姿势,却很长时间没有动作。
和泉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无意识地开始走神。
关东大赛过后,很快就要夏季都大会了,总共是20个出赛名额,目前教练组还没有任何表态,即使现在已经在一军里的人,也不一定到最后就能留下。
所以最近队里的每个人都十分紧绷,积极表现,尤其是二、三年级的前辈们,往后能够上场的机会越来越少。至于自己,虽然在关东大赛上场了,但是表现并不好,甚至一度被打爆的状态。
自己名义上,其实还是二军中的一员,这也就表明教练组当时并不认可自己的实力吧,也许只是当时的投手席不足,为夏天的比赛保留实力做考虑。
总之,一切皆未可知......
阳光拨开白云的遮拦,透过明亮的窗户,轻柔地洒在和泉的身上。临近正午的阳光已经自带暖人的温度,却依旧没办法温暖一个人的内心。
和泉放在桌沿的左手不自觉收缩,慢慢扣紧了转弯处的桌角。
所有人,都希望能有一个不留遗憾的夏天啊。
“叮—”下课铃响了,和泉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着笔记本上的一片空白,和泉搁下笔,双手慢慢向上盖住自己的脸,缓缓吐气,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没想到自己受到影响这么大,这么心绪不宁。
“叮—”铃声再次响起。
时间仿佛是被一个爱看戏的捣蛋鬼操控着,喜悦、放松的感受转瞬即逝,迷茫又消极的时刻反而会被刻意拨得很慢,恨不得把人类的痛苦一点一滴都榨得干净。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转盘,所有人都只能主动或被迫地拼命奔跑,和泉深吸一口气,放下盖住自己脸的双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总是被一道声音不停地催促。
去做啊,快去做啊!
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啊?
别停下来!跑起来!跑起来!
所以,我要往哪里跑啊,我到底该怎么做......
另一位老师已经站上讲台,拿粉笔敲了敲黑板,开始讲课。同学们翻页的声音细细簌簌地传来,而和泉的课本还没从桌斗里掏出。
和泉把自己的思绪从幻想中抽离,合上空白的笔记本,把书拿出来,认真开始听课。
至少把自己现在能做好的先做好,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随着夏天的来临,各个学校开始紧张备战,青道最近与外校的棒球练习比赛也变多了,一军二军的比赛都在火热进行中。
和泉站在左外野,看着现在站在投手丘上那道熟悉的人影,一副信誓旦旦、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他想起刚才作战会议时,荣纯一脸胸有成竹地对捕手说:“我会按照你的配球投球的!我一定会投到你想要的位置的!呀哈哈哈!”
和泉还没开口说点什么,荣纯又一脸自信地转头对自己说:“相信我!和泉,我一定会带你赢下这场比赛的!!!呀哈哈哈哈哈哈!”
和泉:“......”
和泉张了张口,又闭上,和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旁边使劲拍着自己肩膀,哈哈大笑保证成功的荣纯,和泉放弃了,算了,有些东西就是要自己亲自实验过才知道。
“邦!”
果然,第一球就被打出去了,和泉看着投手丘上,惊讶到失色的荣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说了现在投球姿势不固定,控球还不好,所以就想控球准一点吗。但是这种根深蒂固的问题,岂能是一场比赛就能改过来的。
本来荣纯依靠自己柔软的身体,投出球的尾劲,还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太过注意控球,身体舒展不充分,该有的尾劲也表现不出来,球被投得软趴趴的。
“邦!”又被打出去了。
投一球被打一球,成了别人眼中的大肥鸭了啊,和泉发愁。
“邦!”又一球被打出去了。
往这边飞过来了,和泉注意着赛况,迅速跑到合适的位置接住,然后没有停顿地,直线射入一垒手的手套!
球场外聚集了很多看客,有些指着投手丘上的投手议论纷纷。
“那家伙不是红白练习赛上场的投手吗?怎么投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投得好差!”
“这种水平哈?!让我上场!我也能打!”
也有一些看客注意到那个远传。
“哇刚才那个左外野守得很好嘛”
“肩力不错啊,速度很快,好像也是之前上场的投手吧”
再次被打出去,捕手感觉太不妙了,叫了暂停。
前园学长气冲冲地跑上投手丘,大手一下抓住泽村的衣领,猛地提起来:“你这浑帐!投得都是些什么烂球啊!!!”
“学长,我......我,明明我都投到了捕手想要的位置啊”荣纯被前辈的怒火吓得想要后退,但他真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种球!肯定会被打出去啊!”前园吼道:“你根本不配穿青道的球衣!马上给我脱下来!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