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传音直接在白烬大脑中响起。
白烬愣住,下意识想问:是谁?
但颜昭已经跑过来,隔老远便扬臂大喊:“师姐!”
任青悦没再迟疑,迎着颜昭走去,开口时语气如常:“怎么突然跑这么远?”
颜昭气喘吁吁跑到近前,闻言回答:“我也不知道。”
篝火旁本就热,她一路小跑,到任青悦跟前时额头上已出了层薄汗。
火光映照下,颜昭前额亮晶晶的,额发也被汗水打湿,结成一绺一绺,凌乱地搭在她的额头上。
任青悦自然而然抬起衣袖,替颜昭拭去额前的汗水:“那也不用跑这么快。”
颜昭兀自嘿嘿笑,张口就说:“我想在师姐身边,不想离师姐太远。”
任青悦猝不及防心头一跳。
眼角余光瞥见狐后也朝她们走过来。
她心下忐忑,垂下眼眸故作平静,没有回答颜昭这一句。
同时暗恼,她真是无药可救。
她自己心思不干净,听颜昭讲的每一句话便都好像带了别的意义。
狐后走来,视线则越过颜昭二人,看向任青悦身后的白烬。
白烬沉默无声,神情沮丧。
显然是出师未捷,但不知道她是没有把话说清楚,还是被枂儿拒绝了。
这之后,直到她们回到妖宫,白烬一直没有再开口。
就连颜昭都发觉白烬状态不对,心情低落,遂时不时朝她看一眼。
她们在主殿前分别,任青悦和颜昭前往偏殿休息,狐后这才叹了一口气。
白烬这般沮丧太过不寻常,可见此次她和任青悦单独交谈给她造成很强的挫败。
狐后领着白烬往内殿去,边走边问及今日之事:“你与枂儿聊得如何?可愿与我说说?”
她话音未落,白烬忽然嘴巴一瘪,再也绷不住,豆大的眼泪便滚出眼眶,扑簌簌地往下落。
见状,狐后心如明镜,已然猜到结果了。
白烬呜呜哭泣,言简意赅地抽噎着:“……我向表姐告白,被拒绝了。”
这答案在狐后预料之中。
“人生无常,你们相处时日尚短,对彼此的了解都还比较片面,她不同意也是正常的。”狐后摸摸白烬脑袋,温声宽慰,“毕竟她是你的表姐。”
“呜呜呜呜呜……”
白烬哭得停不下来,眼泪鼻涕都往外涌。
虽然料到结果,说清楚了也好避免日后继续纠缠,然而见到白烬这副模样,狐后依然心疼。
都是自家的孩子,手心手背皆是肉。
可感情一事,又怎么能强求?
不过狐后也并不太担心,白烬是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孩子,她总会想通的。
狐后拍拍白烬的肩膀:“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你就放下了。”
“嗯。”白烬吸了吸鼻子,听话地
往回走。
到殿前时,她忽然停下脚步。
姨母。白烬嗓音哽咽?,“表姐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此真真乃意料之外。
狐后凤眸微张,扬起眉毛:“哦?”
·
第二天,任青悦带着颜昭,和陈长老在妖宫宫门前汇合。
狐后亲自前来相送,颜昭疑惑探头,朝狐后身后看一眼:“白烬去哪儿了,她怎么没来?”
白烬那么喜欢她的师姐,照理说应该来送一送才对。
那只小红狐狸见天儿的黏着她们,乍一天不出现,她还有点不习惯。
任青悦不动声色,扔给她一句:“你别管。”
颜昭闻言,不明所以,却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应道:“哦。”
任青悦辞别狐后,与颜昭、陈长老一块儿离开妖宫。
临走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
妖宫大半嵌入山壁之中,巍峨震撼之余,又带着历史的厚重,大气磅礴。
她想:青丘有狐后,那么她日后肯定还会再来。
从头到尾,狐帝和涂山玉都没有出现。
直到颜昭一行远去,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狐后才拂了拂衣袖,收起脸上的笑容。
周围气温骤降,遍地小草和四周生长的植物表面悄无声息挂上一层霜。
狐后回头向跟来的侍卫打听:“狐帝现在何处?”
侍卫垂首,恭恭敬敬:“陛下和太子在书房议事。”
还有心情议事。
狐后心下冷哼一声,迈开脚步回到妖宫。
书房,涂山玉正向狐帝倾诉不满:“小妹回来青丘才只住了半个月,母后就同意她走,还不许我去探望,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狐帝拿着狐后扔给他的那本小册子,上面记述的内容令他寝食难安。
听到涂山玉喋喋不休的抱怨,狐帝放下册子,叹息道:“你母后思虑深远,她自有她的打算,枂儿对我父子二人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还去惹她心烦呢?”
涂山玉噎住,却又不甘心:“小妹在人界待久了,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她宁肯相信南宫音也不相信我,但她不想想,我是她哥哥,怎么会害她?”
“此事怪我。”涂山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