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宗,山门前。
拂晓时分,两名巡山弟子换岗。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蓝影,同时引起两人注意。
但他们扭头瞧去,却并未见到来人现身。
正疑惑时,其中一人拽了拽另一人的胳膊:“王、王师兄……”
示意他看向身后。
身旁个高点的师兄转身。
便见拂云宗牌坊下挂着一道晃来晃去的黑影。
像是一个人。
王师兄皱眉:“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说着便朝那黑影走去。
身后师弟虽然胆怯,但有师兄撑场,便也鼓起勇气跟上。
离得近了,两人同时觉察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是汗血夹杂的味道。
掉在牌坊下的黑影是一个人,乌黑的头发披散开,笤帚似的垂落下来。
因其面目被血痂覆盖,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水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乍一眼他们并未认出此人是谁。
王师兄见状,与师弟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先将人放下来。
伸手探其鼻息,指尖觉察到一缕微弱的气息,王师兄沉声:“还活着!”
言罢,掐了个清尘咒,除去此人身上脏污。
“哎呀!”师弟惊呼,“大师兄!!”
王师兄定睛一看,也变了脸色。
这被人重伤,倒吊在拂云宗山门前的濒死之人,竟然是凌剑成!
王师兄嗓音发颤:“快,快!去禀报宗主!”
师弟不敢耽搁,起身拔腿便跑。
不多时,凌剑成浑身是血,半死不活地出现在拂云宗山门前的消息,便传到了步东侯与各峰峰主耳朵里。
拂云宗主峰宗务厅,几位长老联手施救,勉强救回凌剑成的性命。
施法结束,一长老回禀步东侯:“宗主,剑成伤得太重,下手之人心肠狠辣,断其四肢,碎其丹田,浑身筋骨尽断,日后恐怕……”
这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在场之人自然知道如此重伤的后果。
步东侯面沉如水,厅中气氛压抑沉重。
片刻之后,步东侯压下急怒,冷声开口:“元奕回来没有?”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仍是方才回话的长老说道:“元奕仙尊和尤英也刚刚回来,此时正在厅门外相候。”
步东侯面寒如霜:“叫他进来。”
元奕得令,缓步迈入厅中。
众人闻声回头,便见元奕面色萎靡,胸前衣服上也洇开一大片血迹,嘴角的血还没来得及擦净。
步东侯见状,愠怒之色稍退,而后问道:“此行发生何事,竟将我徒伤至如此?”
元奕和尤英来时路上已听说变故,此时见到躺在大厅中间的凌剑成,才明白所谓的伤重,重到何种程度。
尤英当场呆住,随后冲到凌剑成身边:“大师兄!!!”
此时,他方明白元奕仙尊先
前那句“等不到”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样?”尤英失魂落魄。
元奕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看向某一人,缓缓说出结论:“玉良山的仙人遗迹,的确是我妹妹元清的仙府。”
步东侯皱起眉:“所以呢?”
“魔主南宫音现身仙府,想抓走颜昭。”元奕伤得不轻,每说几个字,便要停顿下来,喘口气。
南宫音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顿时如一记怒雷,炸响于晴空。
大厅里安静下来,拂云宗众人惊愕不已:“南宫音!”
顿时,众长老议论纷纷。
“这尊杀神为何提前出关了?她又想做什么?”
“也只有他们魔族不把咱们修仙之人放在眼里,南宫音,欺人太甚!”
步东侯抬起手来,按下厅中纷杂的议论声,又一次问出最初的问题:“我徒剑成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咳。”元奕清了清嗓子,“剑成贤侄顾及同门手足之情,不肯任由魔门之人为祸元清的洞府,大战绛樱、雷霜两名护法,我则与南宫音交手……咳咳,被其所伤。”
人群中,道灵仙尊眯起眼,审视元奕,冷笑:“元奕仙尊,你该不是顾念旧情,故意没有拿出全力吧?”
道灵仙尊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随后又根据他所言,想到三百年前的大战。
元清与魔族之人私交过密,外出游历归来竟怀上了魔子,被魔子褫夺仙力,身弱如凡人。
此事被道灵仙尊撞破,仙门如何能容忍一位仙尊怀上魔人的孩子?
彼时魔子初被发现,还没有长成,消息也尚未走漏,步东侯只让元清打掉魔子,抹去相关的记忆,这件事便当没有发生。
但元清誓死不愿,元奕又为元清求情,步东侯便给元清三日时间考虑,将其关在后山玄洞中思过。
期间,道灵仙尊为步东侯出谋划策,以元清被关押为由,引那名与元清苟合的魔人上钩。
计划天衣无缝,但意料之外的,引来的不是孩子的父亲,却是魔主南宫音。
南宫音才刚坐上魔主之位,便携众魔攻上拂云宗,要带走元清。
天珠峰上爆发一场大战,元清与魔族之人私交如此,元奕本该大义灭亲,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