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交流完毕,丛容重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炎山大人,我想要一条哼哼兽的尾巴,红果快生了。”炎卯眼睛很亮,说得也很坦然。
红果是他的伴侣,怀孕九个多月了,他们家很快就将迎来新的成员。
炎卯希望是个男孩,这样自己以后可以带他一起出去狩猎,女孩也不错,就是找伴侣比较难,部落里的小子他一个也看不上。
这次偷袭行动本来就是炎卯带的队,也是他将石刀扎入红蚁首领的胸口,猪尾巴有嚼劲但肉少,所以他的要求不算过分。
然而炎山拒绝了,理由是他的儿子炎鹏也想吃哼哼兽的尾巴。
炎卯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没说,过去领了自己的那份肉后,一声不吭地站回人群里,然后被旁边的族人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搡了一下,几个人又笑闹起来。
丛容不再关注分肉后续,反正作为奴隶,这些肉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像其他人一样低着头,余光从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扫过去。
他在寻找适合刷好感度的对象。
系统要他三天内获得一个原住民的好感,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瓜分完战利品,族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首领炎山也走了,只剩下炎卯负责安排奴隶们的去向。
丛容所在老弱病残组的人数不多,他们被带到附近一处堆满乱石的河边——说是河,因为连月的干旱,已经成了一个又小又浅的水洼,大半河床裸露在外面,被太阳晒得干涸开裂。
而且河里是没有鱼的,经过漫长的旱季,鱼早就被族人抓得精光。
红石部落原本的一部分奴隶也在这片区域劳作,他们的任务是把奇形怪状的石料打磨成能用的器皿和武器。
丛容想起他在红蚁部落拿到的那把石刀,虽然有些笨重不趁手,但用来防身其实很不错,可惜他再醒来的时候,石刀已经不见了。
交代好要做什么,炎卯就带着剩下的壮年组离开了,简陋的石场里回荡着单调的敲击和打磨声。
“他们要去哪儿?”丛容问另一个奴隶。
他虽然能听懂原始人的语言,却不怎么会说,听起来十分生涩,连比带划,丛容觉得自己应该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那个奴隶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埋头管自己打磨石头。
丛容怀疑他可能耳朵有问题,便换了个人询问,结果情况依旧如此,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仿佛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些白花花的石料。
石场里没有管事,带他们来的炎卯也走了,经历过被电击的惨痛遭遇,丛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好感度任务。
既然要刷好感度,怎么的也得跟对方有接触吧?
可周围的这些人就像一群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连红蚁部落的俘虏也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熟练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不规则的石料经过摔打或者锤击,能得到完整的石核和行片,再将后者放在平整的石面上用水和沙子反复打磨抛光,就是制作石器的全部过程。
丛容随手拿起一块长条形的石料,光从形状看,适合被做成长矛或者大一点的石刀,他学着其他奴隶的样子,准备先把它打成毛坯。
这时他忽然发现,这块石料断截面的颜色和表面不同,呈现出少见的红色,纹理也跟他在原世界看到过的普通石头不大一样。
他以为这是巧合,于是又捡了几块,结果每一块的情况都和之前那块差不多,只是颜色有深有浅,纹理的走向稍有差异。
这个世界的石头都这样吗?
疑惑间,丛容注意到其他奴隶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劳作,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丛容被看得不舒服,但他马上想到还没完成的好感度任务,于是扬起一抹假笑:“怎么了?”
尽管满脸脏污,但青年浑身气质因为这个笑变得柔和,眉眼微弯,浅色的瞳仁像高山上永不融化的冰雪,漂亮得惊人。
奴隶们有片刻的失神,下一秒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继续低头磨石头。
丛容:……
“你今晚不想吃饭了吗?”一道浑浊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丛容回头,是一开始他试图搭话的奴隶。
那名奴隶很瘦,瘦到上身能看见脊柱和肋骨的轮廓,他是石场的老人了,比他们这些新来的要好一点,腰间围着一块脏兮兮,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
丛容:“嗯?”
“太阳下山前,如果不能上缴一柄石刀或者长矛,你就做好饿肚子的准备吧。”奴隶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对脑子不好使的智障的怜悯。
丛容:……
于是接下去的半天里,青年都在和手里的石头较劲,可惜他技巧有余,力气不足,等收工的时候,勉勉强强磨了一把中号石刀出来。
丛容混在一群奴隶当中,排着队走出石场,他们没有再回到空地,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
土坡大约有七八层楼那么高,质地有些像风化岩,向阳的一面密密麻麻开了几十个洞穴,让丛容想到原世界黄土高坡上的窑洞,只不过这里的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