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嗜睡,和一般人每天想睡觉那种犯困不一样,她会整天都在睡眠状态,叫醒了也能马上睡着,短的时候两三天,最长一次睡过半个月。
发作的倒不算频繁,一年大概一到两次。
也去医院看过,但是望城只是座江南小城,三甲医院的医生都看完一轮了,因为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发作的时候又没什么规律,只说可能是发育期嗜睡,跟压力或者生理期有关云云。
安久久家里经济条件一般,检查身体指标没有异常以后就没有再去管过这个病,就是发作的时候她妈妈会用发烧或者生病这样的理由帮她去学校请假。
因为这个,迟拓也开始在网上关注一些和睡眠有关的研究。
但到底都还只是未满十八岁的小孩,见识不多,似是而非的资料查到不少,但是大多都有其他身体指标异常,安久久这样的,迟拓一次都没看到过。
“没有你这样症状……”迟拓抬头,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默了半秒钟,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错题本抬起来遮住安久久下巴以下。
安久久:“?”
她刚才换的T恤也是家里穿的旧衣服,洗了很多次,领口松了,她现在趴下来迟拓那个角度确实什么都能看到……
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穿着吊带就出去的时候也一样,她回房间换衣服发现自己离走光大概就差两毫米。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把衣服往上拉了拉还能很自然的问他:“这样就看不见了吧?”
迟拓:“……嗯。”
大概是他脸上无语的表情太明显,安久久还嘀咕了一句:“又不稀奇,大家都有。”
……
说得也是没错。
迟拓不再理她,低头继续看手机。
安久久又抽出了数学试卷,低头看了两眼觉得头晕,又开始扒拉迟拓的拖鞋。
迟拓啧了一声,放下手机:“快点做作业,做完了我要回去了。”
“你说……”安久久生无可恋的扒拉出草稿纸,“我爸……安怀民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我去演戏?”
她改了口,对这个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亲情血脉上的眷恋,只觉得荒唐。
他对她的付出只有每个月那两千块,这还是她妈妈为了照顾家里不得不辞职后他作为家庭里唯一一个有收入的人给的生活费。
然后他就拥有了指手画脚的权力,每次回家不是嫌弃家里太脏就是嫌弃她成绩太差,把她妈妈的工作数落的一无是处,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牺牲受了多大委屈。
可明明这人在家里的时候连洗脚水都得让她妈妈给他倒过来。
她想不明白。
她对于读书这件事其实并不擅长,她做不到像迟拓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安安静静的先把作业做完,成绩永远稳定。
她在读书上的天赋仅限于能努力让自己成绩一直在中游,她就是个普通人,自制力一般智商也一般,没办法像迟拓那样深入学习。
如果正常读书考大学,她整个高三悬梁刺股,估计也就能够上985学校一些冷门专业的尾巴,毕业出来以后就业其实堪忧,他们家的经济条件也明显不可能再供她继续学习,考公的话,望城这个小地方竞争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所以对她来说,走演艺圈的路反而会比正常考大学这条路更宽广一点,虽然确实冒险,但是成功的话收益也大。
她不知道安怀民那么强烈反对的原因。
于是她就想到了同样也不太赞成她走这条路的迟拓。
“他不是不赞成你去演戏。”迟拓笑笑,“他只是单纯找茬罢了。”
哪怕王珊珊说女儿接下来要去考清华北大,安怀民也能找出吵架的理由。他就是想找一家之主的存在感,不满意王珊珊擅自做决定。
可能还带着点自己在外头有人的心虚,回家发现没人在意他的想法后,心虚变成了恼羞成怒。
一些男人的劣根性。
安久久似懂非懂:“那你呢?你不也不赞成我去演戏吗?”
迟拓放下手机,脸有点臭。
她居然把他和安怀民放在一个立场了。
他俩能一样吗!
“你第一次拍完广告就在家里睡了一个礼拜。”迟拓面无表情,“后来广告火了,我们小区门口那个公交站台换上了你的照片,你每天宁可早起半个小时绕一个大圈都不要去那个公交站台。”
“这几年你拍了那么多平面,那些照片你哪次会拿出来看?”
迟拓觉得这家伙太没良心了,他和她爸爸能一样吗?!
“后来你妈为了让你再接点类似的工作,被人骗了一千块钱,你又闷头睡了十天。”
“我不是不赞成你去拍戏。”
“我只是觉得这行太复杂了,真要入行了,压力只会比现在更大。”
这也不是安久久真心喜欢的事情。
他只是担心。
不想和安怀民这样的人放在一个立场,所以他话比平时多,语速也比平时快。
安久久听完想了很久,补充:“可是,演戏能赚钱。”
“我不想我妈再睡在影视城旁边招待所里发名片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