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喻从胸腔中闷闷地发出一声响,将头扭向楚念晚,“怎么了。”
楚念晚借着月光看向他,墨发顺着肩膀滑落,“那个寂闲……就是李克,他是因为夺走了你的龙珠,才会变得那样厉害吗?他之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之前是个普通修士。”凌喻将手枕在脑后,沉声道:“龙珠是神的所有物,在人手中法力会受限制,只能发挥出不到五分之一,但普通人拥有,哪怕是这一点点,也足以风光无限了。”
“哦,那你的神力跟我们的灵力有什么不同吗?”
楚念晚已经觉得近日凌喻待她与开始不同,这正是可以好好了解他的契机。
凌喻翻了个身,整个人对着楚念晚,“催动神力只需意随心动,天生便会,而灵力却需要学习,学不会的法决一辈子也使不出。之前你说李克不会讲课便是如此,他只会使,却不明白这过程,自是讲不出来的。”
“这样啊,怪不得。”
楚念晚支着头的动作有些酸,又重新躺好,“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把龙珠拿回来的。”
她声音渐渐变弱,眼皮也沉重的合上,靠着最后一丝清醒,给凌喻道了晚安。
凌喻的眼睛在夜色中变为竖瞳,清晰的视野中倒映着楚念晚莹润白皙的脸,几缕发丝垂在她脸颊上,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
他坐起身伸出手,轻轻将头发顺到她耳后,眼中起起伏伏地翻腾着晦暗不明的暗光。
窗外传来咔啦声,窗户被扣开一条缝隙,一个肥嘟嘟的黑影钻了进来,头抵着窗沿将窗户关好,飞至凌喻身前。
“殿下,我……”
“小点声。”凌喻皱眉道。
“啊。”游鸟看了眼睡着的楚念晚,赶忙用翅膀捂住嘴,悄声道:“属下已将所有会经过昆墟派的道路都设了结界,只要那个李克经过,我们就能察觉到。”
凌喻微点下颚,躺平盖好被子,“嗯,休息吧。”
“哎。”游鸟环顾四周,找到床边的一处软垫,飞过去用爪子扒拉着。
“啧,谁让你睡那儿了?去桌上。”凌喻皱眉道。
“嘎,那不是桌子上有点硬嘛……”游鸟嘟嘟囔囔,不情愿的起身,翅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楚念晚还没怎么睡熟,迷迷糊糊中就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身边扑腾,她微微睁开眼,伸手一捞,就摸到了毛绒绒的肉团子。
“唔……肥肥。来跟我睡。”楚念晚把游鸟拽到自己身前,将它当做抱枕抱了个严严实实。
游鸟大气不敢喘,一双绿豆眼哆哆嗦嗦看向凌喻。
“啧。”凌喻伸手捏捏眉头,起身轻轻掰着楚念晚的手。
“别……”楚念晚闭着眼,伸手柔柔地推他一把,将游鸟抱的更紧。
凌喻叹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无奈的躺下,他看着逐渐西移的月亮,闻着已经习惯的浅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
“师姐,师姐,你睡醒了吗?”
房门被兀的敲响,楚念晚辨认出安欣的声音,立马睁开眼向床边看去。
昨夜打地铺的人已经没了身影,连同地铺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房间内除了她再无第二人的气息。
楚念晚松了口气,向安欣回应道:“醒了,先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钻进来,跑到床边拉她。
“师姐,我的扇子好像被师兄拿走了,我怕他生我气,不敢去找他,怎么办啊?”
楚念晚顺着安欣拉她的力道下了床,扭头看向窗外,昨夜的郁郁葱葱的浓密山林已经再次被湛蓝的天空和翻涌云层代替,天际被一条横贯的金线分离开来,新一天的行程再次开启。
“你今早起来的时候没见到吗?”她一边走向洗漱台,一边问道。
“没有,我在房间里到处都找了。”安欣蔫蔫地坐回椅子,“师兄拿走肯定是要我去找他,定是要来一场说教的。”
楚念晚笑笑:“说就说喽,又不会少块肉,反而你不去要回扇子,才肉疼吧。”
“好嘛。”安欣撅撅嘴,重新站起身,“你要吃早饭吗师姐,一起啊?”
“我就不吃了,但是要出去转转。”楚念晚穿戴打扮好,挽着安欣出了门。
屋外日光闪耀,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洒向船身,朵朵巨型云团浮动在周围,恍若鲸鱼游动,微风吹拂下缓缓飘动,朦胧中让人生出置身海底的错觉。
楚念晚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抻着胳膊伸展筋骨,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云团中寻去。
也不知道凌喻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化身为龙藏匿在云中了。
二人下楼向食堂走去,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裴云泽。
他站在甲板上负手而立,眼望苍穹,一副等人的样子。
“喏,人在那儿呢,去吧。”楚念晚用胳膊肘顶了下安欣,推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安欣登时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向裴云泽踱步而去。
楚念晚唇角带笑,转身倚在飞舟的栏杆上,远远的看戏。
“师兄……你是不是,那个,拿走了我的扇子。”安欣慢腾腾挪过去